#聊聊最近與山
回想起來距離初百岳也快一年。去年五月初第一次走奇萊南華，三、四月開始著手準備，為了登山裝備噴了好多張小朋友，當時心裡還想著，爬山真的好燒錢阿，裝備燒錢，上山也很燒錢。期間閱讀了很多關於裝備的文章，現在擁有的裝備知識，可說是在當時打下的良好基礎。打好基礎便會發現沒那麼複雜，其實上山的穿著就和平地冬天的觀念差不多，只是在機能上更講究，尤其是「舒適」這件事。當然你要穿牛仔褲或棉Ｔ是你家的事，要穿比基尼或泳褲也沒關係，只要覺得舒服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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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那時左膝帶著傷，是前幾個月去爬桃源谷不斷下石階弄傷的。為了儘快復原，每天勤赴復健科治療，更為了超進度選了昂貴的自費療程（好在有實支實付）。我問醫生說：「做了這個療程就來得及上山嗎？」他說：「難道我勸你不去你就不去嗎？反正你小心一點啦！」突然覺得他不只是復健醫師，還同時也是心理治療師。現在回想到這些，覺得好像蠻幼稚的，經驗值零的我跟現在的我果然不一樣。不過現在的我身體健健康康，很難去回答當時該不該上山。以我固執的程度來說，大概還是先出發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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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將近一年，膝蓋的問題早就不存在了，而且大腿變得更強健有力。幾度重裝上山（其實跟別人比不算重），身體也漸漸適應負重走長途的感覺。走路其實是很無聊的一件事，走著走著，夥伴之間會自然拉開一點距離所以很少交談，於是多了一段真空般的獨處時光。我稱那段時間為 Meditation，自我的禪，反覆、規律、穩定的動作就好像機械一樣，腦子越放越空，也漸漸變得清澈乾淨，這種感覺在山下很難複製。或許也是登山迷人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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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一個熟客問到（目前在姊姊的麵店兼差）：「最近在忙什麼阿？」我一時語塞，一來是因為真的沒忙什麼，埃及小書的事很不認真。二來是因為我懷疑相對比較忙的事到底算不算一件正事？因為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於是我脫口而出說：「在忙爬山吧？！」語畢連自己都覺得荒唐，爬山有什麼好忙的......我連忙解釋，其實準備一趟爬山有很多事要做喔，例如......Blahblahblah.......而且阿，下山之後光是雜事也可以忙一整天，有點像家庭主婦/夫的心聲吧，例如整理照片、寫點紀錄、裝備也要逐一保養阿。然後心情也要沈澱好些時間。我甚至煽情地說了：「爬山大概是我目前的生活重心吧。」這年頭、這年紀，說出這樣的話的人，真的是蠻欠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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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說真的，每次下山都得花點時間沈澱心情，但有時根本沈澱不出什麼，只留下「好像去過了」那樣的感受。這時候我會變得有點沈默，不想去討論發生過什麼事，和我在山裡的狀態很不一樣。在山裡，因為心情自在放鬆，好像小孩子來到遊樂場一樣很快樂，有時還會蹦蹦跳跳。但回到山下與日常生活，忽然又反差地憂鬱起來，覺得該有一點成人的樣子或擔當。有時我懷疑山上那個快樂的我，跟山下這個煩躁沒耐性的我，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又或者說，我要選擇哪一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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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好像又扯遠了。但我是要說，目前為止上山這件事帶給我很多心境上的改變，但因為心境一直在變化，所以不敢隨便去定義或文字化 —— 只要知道它確實在改變就好。我看著高山的影片會忍不住流淚，看著美景會忽然鼻酸，看著別人爬山會心生嚮往。這大概就是心境改變的最佳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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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說去還是得謝謝老班底山友，我們在山下有各自的生活圈未必經常碰面，但在山上的生活圈卻是綁在一起的。一旦說要出發、整裝集合，便是最有默契的組合。和他們在一起爬山很快樂，比自己去爬山快樂很多很多倍。這也是喜歡上山的理由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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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前往排雲山莊的路上，影中人不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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