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毒】
東南部的一個窮困小城市,梅毒在村民中間流行。當中,近有35%的居民,染上梅毒。
當時村民不知道,梅毒的傳播方法,主要是靠性接觸感染。
梅毒沒有有效療法,所以政府希望,以當地村民去進行一項計劃,觀察梅毒對人類的影響。他們不會出手治療,看看患者會有什麼變化。
村民知識水平不高,加上窮困,所以政府及醫護人員都相信,觀察計劃不會對那些村民造成傷害。因為,原本他們就沒有知識及金錢,去為自己找尋方法治療;而且,他們沒有資源接受治療,他們的下一代,也必然注定,一出生便會受害。所以,政府及醫護人員相信,他們只是觀察,沒有加害,僅僅是沒有伸出援手罷了。
主持研究的夸克醫生,安排了觀察期為6至9個月,期間不會提供任何救援或治療梅毒;6至9個月過後,便會提供治療。
9個月的觀察期很快過去,由於梅毒潛伏期長,所以沒有太大觀測結果。為了要更長時間研究,研究醫生開始用謊言誘騙村民繼續參與研究。
他們告訴村民,醫生正自免費治療梅毒,同時,他們提供免費飯菜,定期一車車把村民帶來診所。為了令村民覺得醫生真的有治療疾病,醫生會免費治療除了梅毒以外的一些其他小病,例如傷風感冒等。最終,他們招募了600多位志願村民,其中411人有梅毒,餘下200人,没有染上梅毒的,則是對照。
參與觀察計劃的村民,還一直以為,這個醫學實驗,是為了幫助當地村民,得到醫治。當然,現實是另一回事,村民就像白老鼠,只是一直被觀察,完全沒有得到任何治療。
一年過去,政府及研究人員慢慢開始希望,延續觀察期,繼續觀察病患,直至病變,甚至致死的情況。因此,他們打算,繼續保持不治療方針。
夸克醫生發現,觀察計劃開始有見死不救傾向,他開始接受不來,申請退休,主動離開了。
不過,接手的人,卻堅持觀察計劃,一直實踐下去。而且,夸克醫生離開後,原來打算6至9個月觀察後治療的想法,也都變成長期觀察,不給予治療。
一直觀察,不治療,10年。
這時,科學界終於發現藥物-青霉素,可以治好梅毒;而且全球都已經使用青霉素,大量地治好梅毒的患者。
不過,觀察計劃的研究者,繼續堅持不治療,讓村民保持患病。
不但如此,他們還刻意阻止村民接受治療。
禁止村民接受外間的治療外,研究人員還假裝為村民打針,以維生素代替青霉素,讓村民以為自己已被治療。
這樣又再過了另一個5 年,研究員仍繼續保持見死不救,只把數據記錄下來。
他們任由病患被梅毒折磨,亦任由他們把梅毒傳給伴侣、孩子。
由於沒有得到治療,患病村民開始慢慢死去。
研究者把握這個機會,申請持續研究,申請解剖去世者的屍體。就這樣,病患生前得到治療的權利被剝削,死後仍被人解剖觀察。
就在這時,出現了 《紐倫堡守則》。
你知道《紐倫堡守則》嗎?
二戰時,納粹醫生用了很多猶太人做人體實驗。 後來,因為人道原因,國際間上慢慢有了共識:醫學人體研究,被試者必須知情同意自願,絕無強迫誘導。
《紐倫堡守則》在國際間使用,不過,世界仍有漠視守則的地方。 《紐倫堡守則》出現後的17年,梅毒觀察計劃,仍然繼續保持「只觀察,不容許治療」的方針。
就這樣,觀察計劃開始了32年,從來沒有村民被治療過。
當中,有三分之一的死者,是直接死於梅毒;同時,還有很多人,因為多年拖延,已經到了梅毒最痛苦的病發階段。
終於,現代的《赫爾辛基宣言》出現,觀察計劃才有改變。
《赫爾辛基宣言》規定了:醫學研究的被试者,在同意時必須清醒、對實驗要有概括了解、活體測試前必須做過細胞或動物實驗、如發現實驗對被試者造成身心傷害必須立刻停止…。
即使 《赫爾辛基宣言》 出現,觀察計劃亦沒有終止,研究人員繼續阻止村民接受治療,在這個黑暗的角落,宣言也沒有把觀察計劃照亮過來。
不過,因為宣言的出現,喚醒了一位初級研究員彼得。
彼得是流行病學家,性病研究員。他得知觀察計劃後,一直覺得很不安。他不停向上級投訴,表達計劃有道德倫理問題。可是,足足向上級投訴了8年,依然沒有回應。
他把心一橫,向傳媒公開投訴。
報章很快把觀察計劃報導出來。這時,政府才叫停觀察計劃。
被試者像白老鼠般,沒有得到治療40年。
而且梅毒觀察計劃的結果,完全沒有任何價值及用處,因為早在叫停計劃的30年前,已經有治療的青霉素!
更可悲的是,這是真實事件!
這是1932年,在美國塔斯基吉舉行的梅毒實驗(Tuskegee syphilis experiment)。
直至65年後的1997年5月16日,當時的美國總統克林頓,才代表美國政府,向塔斯基吉實驗受害者及家屬正式道歉。
數十年、數百人、數千家庭,因為一個袖手旁觀的觀察計劃而受害,到底所謂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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