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詩人孟郊:高天厚地一詩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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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開林
眷眷者,慈母之意。拳拳者,遊子之情。《遊子吟》總共三十字,竟無一字不是催淚彈。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十歲前,孟郊喪父,他與兩個弟弟孟酆、孟郢由母親裴氏辛苦養大。在這個單親家庭裡,父恩天高,已摸不著邊際;母愛地厚,才立得住單薄的身體。
孟郊,這位大唐詩人,以詩風矯激而著稱。一千二百年來,無數遊子的淚水都源自他的筆下!我猜想,他寫完那首《遊子吟》後,一定泣不成聲,頃刻間淚濕襟袖。
年輕的孟郊抱負不凡,他揮灑筆墨,徬彿運斤成風,全是顧盼自雄的豪言壯語:「丈夫四方志,女子安可留?」還未見識世路上的風波險惡,還未遭遇命運之神一記小指頭的輕敲,此刻,他胸中跳蕩的是一顆將以有為的少年心。
我願分眾泉,清濁各異渠。
我願分眾巢,梟鸞相遠居。
此志諒難保,此情竟何如?
「情」也好,「志」也罷,日後皆與世事圓枘方鑿,難以吻合。善惡相羼,美醜莫辨,最是人間常景,誰能了了分明?誰又能獨秉公正?濁水遍地橫流,梟鳥盡佔高枝,清泉因此遠避,鸞鳳為之低徊。孟郊是赤子,也是痴子,他對外面的世界抱有極高的期望值,認定「物皆備於我也」,徬彿舉目可見,唾手可得,殊不知,海面雖遼闊,可取飲者無一勺。
現實有時比盛氣凌人的繼母更冷漠,也更苛刻。年逾不惑,孟郊遵從母命,遠赴京師。大唐禮闈的門檻比踵其後塵的任何朝代都要高得多,滿打滿算,單科進士名額不足三十人。李白不肯嘗試,是明智的。杜甫偏不信邪,結果在京師困居十載,飽嘗悲辛,苦無所獲。
孟郊的運氣如何?他一入長安,空手而返;再游西京,鎩羽而歸。似乎命中注定,他面前不會出現一條平坦的仕途。只能放歌詠詩,「劌目鉥心,鉤章棘句」,「神施鬼設,間見層出」,一腔怨氣化作滿紙哀聲:「曉月難為光,愁人難為腸。誰言春物榮,獨見葉上霜。……棄置復棄置,情如刀劍傷!」
忽忽多年,懷才不遇,孟郊對於冷酷的現實有了切膚之痛,「惡詩皆得官,好詩空抱山」。他索性結廬嵩岳,過起了白雲為田、絳雪為飯的隱居生活。衣褐懷寶者,既然得不到當途者的賞識,那就將一腔孤憤訴與群山去聽:「本望文字達,今因文字窮。影孤別離月,衣破道路風。」
在大唐帝國,貧寒書生的出路有限。倘若孟郊的政治前途受阻,就多半會淪為涸轍之鮒,那頂「詩人」的桂冠固然光鮮好看,但它兌現不了現世的安穩。一方面,命運薄待孟郊;另一方面,則給他補償。儘管時乖運蹇,孟郊有志難伸,但他與韓愈結下的深厚友誼不失為高山流水的華彩樂章。
孟郊比韓愈年長十七歲,按理說,這條代溝又寬又深,然而他們一見如故,惺惺相惜,結為了比忘年之交更好的忘形之交。在唐人傳奇《龍城錄》中有一則《韓退之夢吞丹篆》,可謂奇談:「退之常說,少時夢人與丹篆一卷,令強吞之,傍一人撫掌而笑,覺後亦似胸中如物噎,經數日方無恙,尚可記其一兩字筆勢非人間書也。後識孟郊,似與之目熟,思之乃夢中傍笑者,信乎相契如此。」人生如夢?人生如戲?人生如傳奇?命運歸定數,情誼續前緣?信也由你,不信也由你。
韓愈二十五歲登進士第,此後數年,參加過三次吏部考試,均未能通過銓選,他的官運如何?尚在未定之天。孟郊羈旅長安,一介布衣,詩才固然不薄,但要在仕途上軟著陸,找尋到一個可靠的落腳點,殊非易易。韓愈在京師大名鼎鼎,毅然以古文運動的旗手自任。他為孟郊延譽,難度很小。他為孟郊解憂,難度很大。
韓愈的神作《與孟東野書》述及了兩人的知己之情:「與足下別久矣,以吾心之思足下,知足下懸懸於吾也。……吾言之而聽者,誰歟?吾唱之而和者,誰歟?言無聽也,唱無和也,獨行而無徒也,是非無所與同也,足下知吾心樂否也。」若非至交,無此深言。精神吸引,靈魂映照,世俗的計慮盡拋,方有此一番告白。
韓愈賦詩《醉留東野》,其真摯熱烈的情誼於字裡行間呼之慾出:「昔年因讀李白、杜甫詩,長恨二人不相從。吾與東野生並世,如何復躡二子蹤?……我願身為雲,東野變為龍。四方上下逐東野,雖有離別無由逢!」
杜甫一生寫過《夢李白》《天末懷李白》等傳世的詩篇,韓愈對其風義景慕不已,但他也扼腕嘆息:李、杜二位前賢未能常相過從,遂成千古憾事。
憂戚傷人,勝過鉛刀割肉。孟郊之憂是謀生,孟郊之戚是落第。莫非長安真就不是他安身立命的福地?沒有上策,只有中策,韓愈送孟郊去謁見徐泗濠節度使張建封。貧寒書生做幕僚可算一條入仕的捷徑,倘若能得到封疆大吏的力薦,袞袞諸公或許會對他另眼相看,頂不濟,生活總歸有個著落。臨別時,韓愈再三慰藉好友,賦詩鼓勵道:「卞和試三獻,期子在秋砧。」卞和獻玉,稀世之寶無人識得,被誣為欺君而慘遭刖足之禍,可說是天下有名的苦人兒,但他最終獲得了楚王的接納,所獻之玉也被視為天下重寶。韓愈用這個典故激勵孟郊,是提醒他:衣褐懷玉者終必有遇。
命運肆虐,禍不單行。孟郊三次得子,一一夭殤。落第之悲尚可轉念,失子之慟如何釋懷?至此,孟郊被逼入了「積怨成疾瘳,積恨成狂痴」的絕境。
總會有否極泰來的那一天,天公鐵石心腸,也有歇手消停的時候。貞元十二年(796),孟郊四十六歲,終於榮登進士第,喜赴瓊林宴,置身在一群志驕意滿的青年人當中,其滿頭華發格外引人注目。這一天,他等待得實在太久了,徬彿等待了整整一百年。孟郊賦詩《登科後》,意氣洋洋,但知情人讀了無不為之泫然淚下。
昔日齷齪不足誇,今朝放蕩思無涯。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宋人尤袤的《全唐詩話》評論此詩:「一日之間,花即看盡,何其遽也。」元人辛文房的《唐才子傳》據此而議,更進一層:「識者亦證其氣度窘促。卒漂淪薄宦,詩讖信有之矣!」莫非真的是「勢不可使盡,福不可享盡,便宜不可佔盡,聰明不可用盡」?居然連長安城的鮮花也不可一日看盡。李白朗吟「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同樣晚運不佳,這似乎又額外添出了一個強有力的佐證。
一生中,孟郊難得有如此極情盡興的日子,夙願已酬,懸而未決的功名終於到手,真是莫大的慰藉,在老母親裴氏眼裡,這不僅勝過人間的錦衣玉食,而且勝過仙界的靈丹妙藥。
四年後,孟郊出任溧陽尉。城東,古木蓊鬱,孟郊常去林中,棲息在積水旁,飲酒彈琴,徘徊賦詩,終日不倦。他厭煩曹務和案牘,請人代理,將自己那份微薄的薪水分給對方一半,終於窮到辭職。此後,由韓愈舉薦,孟郊追隨尚書留守鄭餘慶,輾轉數地,依舊沈淪下僚,毫無起色。正如韓愈所言,「物不得其平則鳴」,孟郊歷盡坎壈之後,昔日的樂觀悉數歸零。「出門即有礙,誰謂天地寬?」「男兒久失意,寶劍亦生塵!」他怨恨命運,悵觸西風,終極的解決之道,唯有幡然覺醒。
「願存堅貞節,勿為霜雪欺!」從迷失的地方回到原點,孟郊依舊貧寒,依舊孤苦,但他參透了生之榮枯,心境遂如一泓秋水,波瀾不興。昔年,孟郊憤然絕叫過「我欲橫天無羽翰」,現在想來,皆因心中迷障太多。天穹猶如一張大幕,受苦的靈魂匍匐在蒼茫的原野上,吮吸清露,踐履嚴霜,就算所有的夢想凋落於眼底,只要能找到內心的寧靜,即可瞬間脫困。既然孟郊以鳳鳥自居,以俗世的功利為羅網,他久在羅網中苦苦掙扎,又豈能自由翱翔?
所有滴落的同情之淚都無法逆流到唐朝去,否則,它們將匯成大河,載起一葉又一葉擱淺之舟。孟郊病逝於元和九年(814),韓愈召詩人張籍會哭,出葬前,張籍說:「先生揭德振華,於古有光。賢者故事有易名,況士哉!如曰貞曜先生,則姓名字行有載,不待講說而明。」眾人無異詞,於是朋友們私謚孟郊為「貞曜先生」。孟郊的忘年詩友賈島賦詩《哭孟郊》,頗有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意思,其中那句「故人相吊後,斜日下寒天」,讀者品咂再四,苦澀無比。
蘇東坡能夠在豪放派與婉約派之間從容來去,衣不沾塵,鞋不沾土,這門絕技罕有傳人。他瞧得起隱逸派,迷戀陶淵明的詩歌,無以復加,但他不喜歡苦吟派,對於孟郊的詩歌不無微詞,「初如食小魚,所得不償勞。又如食蟚蟹,竟日嚼空螯」。誠然,依照美食家的標準來欣賞孟郊的詩歌,不免大失所望,他的詩歌太苦澀,太生冷,能供人大快朵頤的「魚肉」、「蟹肉」少得可憐。孟郊的詩歌更像是毫不起眼的芥末,待它把你辣得倒吸一口涼氣,淚水奪眶而出,頓時忘記了盤中的魚和蟹,才會覺得它真強,認為它極好,微量品嚐才是王道。
金朝詩人元好問作《論詩絕句》三十首,其中一首針對孟郊:「東野窮愁死不休,高天厚地一詩囚。江山萬古潮陽筆,合臥元龍百尺樓。」有人說,這是對孟郊的貶低。也有人說,孟郊就是詩囚,評價恰如其分。其實,做詩聖、詩仙、詩魔也好,做詩囚、詩丐、詩癲也罷,匆匆都是一生。千古愁也得放下,萬古悲也得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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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成大尉 在 法學博士石人仁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從來沒有看到如此這般深入地解剖國民黨的文章,一個老國民黨員的心聲。以及相對論述,佩服佩服!
~今後國家何去何從~
撰文者:黃冏堂
自從國民黨敗選後,本不太願意發表言論,但,積鬱仍在,最近天熱,在家避暑,一時心血來潮,就細細整理出滿滿的牢騷,若夥伴們有興趣、有耐心,歡迎分享。
過去國民黨犯的第一個錯誤是無法打敗共產黨,致流落台灣,第二個錯誤是促成了民進黨的茁壯,致淪落在野,第三個錯誤是國人給了國民黨重新執政機會,甚至完全執政,最後又因為失能再度崩解,第四個錯誤,2018年意外的翻轉了地方政權,還產出了蓋世英雄韓國瑜,結果呢?2020沒能奪回中央政權還葬送了韓市長,國民黨到底怎麼了?一寸寸的喪失人心,一次次的政權更替,甚至黨產被步步收繳的歷史教訓,都不能帶來警示、喚回黨魂,重整再戰?現在連惟一的神主牌「一中各表」「九二共識」都成了負值,準備擱置,國民黨未來如何求戰?令人無言。
回顧國民黨政權演繹,自蔣經國離世,李登輝獨攬政權即開始為裂解國民黨勢力與協助民進黨發展不遺餘力,國民黨居然毫無警覺令人不解;連戰接手後,雖有長期政壇歷練,卻是守成有餘、開創不足,建樹甚微的黨主席,國民黨居然放任無為,令人稱奇;至於馬英九則頂著哈佛博士高學歷,也經歷過公職與八年北市長歷練及獲得選民託付兩任八年全面執政機會,可惜,因為「恃才傲物,理念太重、格局太小」,以為自許「全民總統」、高擧「清廉大纛」就足以治國,完全輕忽同黨利益與三教九流的感情交流,立法院又被王金平長期把持,以不作為的多數掣肘執政黨,又放任民進黨少數造亂,進而影響了國民黨執行力,致「令出不了府,法出不了院」,凡事「一籌莫展」,除了讓馬英九成了全民公敵外,還徹底拖垮了國民黨,馬英九這位迂腐到能讓藍營寧願自廢武功、棄械投降與無恥度自我牽扯的立法院王前院長,還能讓國民黨視若珍寶,令人無言;當朱立倫臨危受命,聲勢低迷亦如強弩之末的黨與黨高層各個只求明哲保身,難得洪秀柱不畏譏讒挺身而出,卻遭抽樑換柱,結果,朱立倫領軍的選戰兵敗如山倒,令人咋舌;爾後的吳敦義不遑多讓,看好的一局棋,居然玩到滿盤皆輸,坐實了「國民黨昏庸無能」的罪名,令人髮指;更可議的是,多位領導者在位的表現總是「利用」國民黨多於「經營」,難怪無法建立中心思想、統一戰力,以致任人宰割,另外,藍營還有位永遠的宋省長楚瑜先生,這位才思敏捷、能力過人卻桀驁不馴的高人,近二十年總統大選幾乎無役不與的韌性,成了綠營裂解藍營團結的重要棋子,令人作嘔;綜觀前論,李登輝之後的數十年,這些歷任黨主席與未曾當過黨主席的高層與國民黨發展史一直息息相通,國民黨的敗能說「與他們無關」?現任黨主席江啟臣能脫穎而出,是老世代被嫌棄,至於,在百廢待舉的黨內能有多少作為,黨員確實難有太多期待,因為,除了國民黨羸弱外,台灣的環境已有太多無法掌控的變化,均非自稱「溫良恭儉讓」的國民黨所能駕馭,比如:
學生:讀一點書,懂一些小知識,透過網路片段、看懶人包,就以為盡知天下事,對事件全程、全景、他人觀點均不屑一顧,未能對父母盡孝、對家庭盡責,亦未對社會有所貢獻,動輒以正義之師衝撞義理、法制,那種狂妄、無知行逕,還自以為是英雄,更甚者,一群盲從者在政客調教、輿論的推波助瀾下,讓猖狂更是無限上綱,國民黨能掌控得了?
選民:現在的民主就是民進黨做主,愛台灣就是愛民進黨認同的台灣價值,至於台灣陷入藍綠、族群、階級、世代鬥爭,政經發展停滯不前等均非選民關注的大事,現階段選民要的是反中與腥羶大戲,猶如台灣的本土劇,鎮日呈現背離事實、勾心鬥角、逞兇鬥狠、傷風敗俗,使壞目標甚至指向家人、朋友、職場、情敵、政敵,那種「不耍狠」不足以出頭的手法令人不寒而慄,什麼是國人正確的生活價值觀?已無人在意,國民黨有能力改變嗎?
議會:國會殿堂、地方議會諸委員、議員,明裡是為國效力、為民服務,暗裡則是沆瀣一氣、朋比為奸、坐室分贓,各個還能道貌岸然的在殿堂上扒糞掀臭、謾罵羞辱,視政事如草芥、視官員如禁臠,予取予求,現立院民進黨的多數,更讓國會霸凌亂象發揮到極致,誰能抗衡?試想,以國民黨過去在國會擁有絕對多數時能被無極限的霸凌,如今屈居少數,若說有能力改變,有人會相信嗎?
輿論:誰人不知傳媒善以聳動標題,達成聚焦,藉腥羶話語推波助瀾,博取版面,萬年本土劇為炒熱收視率常以低俗手法,鎮日毀損生活價值觀為樂事,至於「名嘴之流」亦少思正義公理,習以偏私、妄言,製造對立,尤其,在民進黨的主導下,「網軍出征,寸草不生」更成台灣另一種禍源,請問,國民黨有本事翻轉嗎?
國民黨:檯面上的連戰、馬英九、朱立倫、洪秀柱、吳敦義等歷任黨主席,除了馬英九參選未嚐敗績外,其他的都是輔選或參選的輸家,不要說勇於承擔,連表態都是虛軟的,現黨員均已老邁且士氣低盪谷底,少席次的黨籍立委也無「論述」與「攻堅」之力,各層級接班人又青黃不接,前途乖舛,如今,民進黨縱然失政產生民怨,也難以轉為國民黨所用,黨產會又困住國民黨,新任黨主席江啟臣在內憂外患下,又能有多少作為?
民進黨:在全面執政之後,依過往經驗、堅固的基本盤與勢如破竹的網軍,還有卓越的選戰技倆,台灣已如囊中物,不再需要虛掩謙卑之事,未來想幹什就幹了,現今的國民黨已被鬥得氣若游絲,名存實亡,不知國民黨是否學到了教訓?可有起死回生之道。
國軍:中共對收復台灣的野心是眾所周知,為確保國家安全,政府理應整軍經武、勵精圖治才是,事實上,年輕世代對服役視為畏途,軍人地位亦一落千丈,護衛疆土的國軍又因承平日久,輕本務,重雜務,致高層以行政績效掛帥,為求官,趨炎附勢,基層則察言觀色,被動苟且,嚴謹的軍隊連軍法都不可得,還談何謂軍務?軍規?更不要說軍魂了,更甚者,軍人為國家奉獻一生的退休保障都被惡名化,朝不保夕,民進黨當家,無論如何進行軍改,自有其心思,不予置評,至於國民黨任由軍人被糟蹋卻毫無阻滯之力,無論現役或退役軍人還能對國民黨有所期待?
世事:新冠肺炎肆虐、香港反中、台灣獨台、中印邊界紛擾、南北韓叫陣、釣魚台事件、美國的興風作浪,讓世局充滿了一觸即發的變數,民進黨已藉由全面執政準備走自己的路了,反觀國民黨,連自己論述的神主牌「九二共識」都準備棄置了,還有其他能力參與、承責嗎?
結語:
台灣有不同族群、不同信仰、不同政黨、不同階級、不同行業、不同世代等差異,我曾相信這些人是愛這個土地,會努力為台灣的未來付出,同樣的,任何執政黨也會帶領國家走上康莊大道,遺憾的,政黨卻是以奪權為目標,政客則以滿足個人私欲為優先,為謀奪金錢、利益、權勢,無不費盡心思、用盡手段,尤其,民進黨更是箇中高手,經過長期殺伐,「民進黨世代」不再是崛起,而是全面強力登場,更卓然有成的掩埋了國民黨這個百年老店,正式宣告進入「民進黨」的輝煌時代;話說至此,還真是語重心長,尤其,看著依附已久的政黨衰敗,還落井下石的數落,那種無奈終非所願,今日,我已是近七十的老翁,早期曾幻想中國一統好夢,可惜,未能圓夢,晚期則身不由己,得在新世代引領下為獨台追夢,一生兩夢情境大不相同,既然時勢使然,也是台灣住民的新選項,我可以坦然面對並接受未來衍生的後果,暫時安於生活與看輕世事,只是,偶爾想到國民黨的沒落與下一代要迎接那麼多不安的變數,總是心有戚戚焉。
成大同學晚安。我知道你憂國憂民,這是我薄薄的淺見,您參考參考。
是一個新的概念!不是明朝,不是滿清,不是民國,是 中華民國台灣!這總共四個朝代,(明白嗎?明白嗎?明白嗎?)所以綠朝早就準備好了⋯⋯台灣人南洋蠻夷化,有綠色政客法理論述,不學習中華文化,還滅中華文化,更改課綱,用教育來洗腦,用街頭暴力帶領悲情選舉,侵吞蠶食,府院黨軍情警調,文化總會,地方農漁會水利會鄉鎮民代各地區長,所有國營事業,轉投資的各肥肉公司,大法官會議,等等等。所以⋯這是改朝換代 改朝換代 改朝換代。所以宣誓就職是騙你的,街頭抗議就用油壓剪對付,剪個手指算什麼?有上校摔死絕對不讓你英雄化,立刻發動所有宣傳力量把事情污名化,現訴求憲法?門都沒有,大法官全部綠化。想訴求民意?完全不可能,名嘴,媒體,1450,誰有能力抵禦。監察院呢?本來就是個雞肋,現在派滿提滿,分贓剛剛好。古時改朝換代殺進城,搶糧搶錢搶女人,規矩我訂,官位我派,天下我獨享,看看高雄市派了多少中央官,口水哥從上尉直升少將誰說不可以。中央警衛官記個大過而已,升個少將誰說不可以?目地就是要告訴所有有志於官癌的人,來跟著綠營效忠綠營的人,ㄧ定會有回報率的。民國的官箴概念沒有了,四維八德也沒了,綠陣營就是不要,看懂了嗎?所有價值全部推翻,通通不算,換綠的來定義,這是另一個國家,另一個朝代,綠朝只是懼於中共,不敢台獨,非綠營的政客想要得江山?恐怕只有政變ㄧ途,不信?大家等著看,綠魔爪ㄧ定更狠,緊緊的控制台灣,想靠中共武統,那肯定是民族悲劇。未來會如何發展呢?回顧歷史,其實早就告訴我們,中華文化ㄧ定會繼續,民族ㄧ定會強盛,歷史的共業中國人是有智慧解決的,願綠營能讓台灣島上的人民在這過程中,安居樂業,傳宗接代,與中華民族共存共榮,騙 來的江山是短暫的,綠陣營政客看遠一點吧!否則將來報應來時,可別怨天尤人,聊表言盡於此。至於國民黨???應該氣數已盡,可以出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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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志工,不計較獲利,這可能是我從小與生俱來的個性。
時間先拉回到我十八歲,剛進入官校念書的那段期間,我念影劇科系。官校二年級的時候,一天,一位三年級學長跑來我們班,詢問有沒有人願意利用寒假到台中梧棲鎮,幫忙當地國中小朋友排練話劇。這項工作類似導演的角色,但還得兼服裝、燈光、音效、舞台......,所有舞台上的工作。我相信,就算是一般大學戲劇系二年級生,也沒有人敢接下這樣一個案子。
當下我只問了一個問題:除了我還會有別人嗎? 學長說,有,他。學長話還沒說完,我馬上舉手說:學長我願意跟你去。全班上十二個男生、八個女生,只有我一個人舉手說願意,學長說了句:「好,有氣魄!」就這樣拍板定案了!
其實我就是「憨膽」,做事情向來橫衝直撞,很少去問可以得到什麼好處。我只知道,對一個學戲劇的學生來說,這是很難得的機會,可以磨練自己在舞台上如何成為一個導演,更可以親自摸清楚導演必須操持哪些細節工作,還有比這個更大的利益嗎。
無薪的熱血副導
寒假開始的前一個星期,我就先到台中,這才發現那是間非常鄉下的漁村學校,梧棲國中。這所學校的校長熱愛戲劇,為了參加教育部舉辦的青少年戲劇展競賽,特地找來有專業底子的人幫忙訓練這群孩子。只是,要把連說話表達都還不是很清楚的國中生,訓練到可以在舞台上表演一齣一個半到兩小時的話劇,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
大年初二,年還沒過完,我拎著包包住到學長在南投中興新村的家,早上吃個飯就直接從中興新村開很長一段路到梧棲,傍晚收了工就回去睡覺,十幾天來每天如此。
從一開始認識小朋友、選劇本,到選角色、對台詞,要求他們一步一步按企畫進
行......,過程很辛苦。記得當時我們選了一個大陸劇本,叫做《假如我是真的》。這個劇本我們在學校曾經演過,再拿來教小朋友表演,比較容易上手。可是在排練中問我也有一些有趣的發現,像是這個年紀的女孩子無論是在演技、還是台詞表達,都要比男生好得多﹔一般小男生不太敢牽女生的手,女生反而比男生大方。
上圖/官校時期演出《假如我是真的》劇照
下圈/官校就讀戲劇科系,從此埋下熱愛表演的因子
一路練習下來,小朋友們在舞台上的走位、講台詞的抑揚頓挫,都差不多練出點子了。一月份過完寒假,二月份開學,接著就是三月份的比賽,所以學校開課後,我們並沒有停止舞台劇的教學。每個難得的週末,我們仍舊是往台中跑,在星期天一大早連校門都還沒有開的時候,我就已經站在校門口等第一班公車經過﹔下午五點鐘,再趕晚上九點前回到台北的客運﹔跳下客運,手一招,搭計程車殺回北投復興崗,就怕錯過上晚上九點鐘的晚點名。啊!多美好的熱血歲月。
三月是中部地區的初賽,沒想到成績一揭曉,梧棲國中榮獲中部縣市第一名!成績公布時,對我跟學長來說是多麼大的一份禮物。當時參賽的學校,有些會重金禮聘有名氣的演員或舞台劇導演去學校指導,但我們只是兩個大學生,唯一有的,只是更多的熱情和投入更多的時間與努力,但,我們初步成功了。
本以為三月就結束的比賽, 因為還要接著參加五月的全國比賽,舞台劇集訓得再延長兩個月。但我是接還是不接?
志工是上天給的神秘禮物
當然,過程中一定會有人笑我們傻,或許吧,不過,為了心中的那一點點驕傲—
到現在,我都還保留著那張印著「副導演:劉鳳和」的DM,我甘願把辛苦而沒有任何實質回報的日子再拉長。
比起縣市的區域比賽,要參加全國比賽我們需要更多資源,包括首效、燈光等等。
於是我另外號召班上四、五位同學捲起衣袖一起出力,希望能在全國比賽有更好的表現。當時我們的排長葛文彪中尉,看大家這麼熱血,索性自動擔負起照顧我們安全的守護官兼臨時主,陪我們跑完最後的賽程。
賽前一晚我們在文化中心租了場地搭布景,晚上就睡在中心。夜深了,大夥兒邊鬧邊吃著簡單的宵夜,但興致高昂、熱血澎湃,挑燈熬夜把舞台布景從無到有,撐起所有人的夢想,比玩任何社團都過癮、感動。那種身心靈甚至智力上的收穫,都滿得要溢出來了。
鑼聲敲響!正式比賽開始,葛排與我們幾個大男孩,聚精會神看著舞台上孩子們的表演,竟像看著自己的孩子、看著自己的驕傲。比賽結束,我們一批人馬又回到了北投﹔隔週,令人振奮的消息傳來,我們是第一!我們是國中組劇團全國第一名!那麼大的感動,讓我接下來這輩子一直把犧牲奉獻當成是上天送給我的神祕禮物,不真心投入,無法揭開綁住禮物的鍛帶,當然,也等不到揭開禮物的驚喜。
我舉手毛遂自薦願當個傻瓜
民國七十四年從官校畢業後,我抽籤分發到屏東,一個鳥不生蛋的鄉下地方,叫「水底寮」,那是一所非常非常偏遠的新兵訓練中心。好啦,這地方是自己抽到的,怨不得人,只是困在那種地方,每遇週末,回台北,時間都浪費在車程上﹔想就近四處逛逛,哪有什麼可以閒逛的地方。但,說什麼也不能浪費生命,這裡一蹲,一、二年跑不掉,總不能每個週末都睡大頭覺。
想來思去,畢竟高雄是離我比較近的城市,不如趁休假就往高雄跑吧。但,去高雄要做什麼呢?去聽免費的演講如何?主意打定,心動不如趕緊行動,於是我買了一輛摩托車,休假日就一路從水底寮騎騎騎到高雄,就為了聽免費的演講。
那時候台灣很多地方都有辦免費講座,相信現在更多。這個時期,我聽了很多演
講,其中有一場主講人是中華漢聲劇團李玉琥先生,在高雄五福路文化中心所辦的戲劇講座,分享他們如何製作一齣舞台劇,以及表演舞台劇的心路歷程。其實我已經忘記演講內容,只記得主辦人一問完「誰有問題? 」我又是第一個舉起手來,但我沒問題,是趁機自我介紹:我是政戰戲劇系畢業的,如果貴劇團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請隨時通知我,讓我有機會可以為高雄文化盡些心力。
當時李玉琥先生身旁還坐著該劇團的當家花旦葉雯小姐,以及他們的導演邵玉珍小姐。當我很義正詞嚴、慷慨激昂把我的希望說出來之後,現場觀眾竟然群起喝采,他們一定覺得有個可愛的傻瓜,自願站出來為高雄市奉獻微薄的力量。結果李先生在台上對著我說,希望我會後留下來,進一步跟他們聊聊。
座談會結束後李先生告訴我,在高雄市有幾所大學,像是現在的國立高雄師範大
學,這些學校之間經常會舉辦話劇比賽,需要指導老師。因為漢聲在北部,團員要下高雄指導學生,基本上人力和財力都不允許,所以高師大的戲劇社當時正缺少一位指導老師,而我剛好是科班出身,或許可以去幫這個忙。
想想挺有趣,四年前一個大傻瓜從台北到台中去指導國中生舞台比賽,四年後,又遇到另一個機會,只不過這次的對象會從國中生進階到年紀跟我差不多大的大學生,又得到當時中華漢聲劇團的推薦,自己覺得挺光榮的,想都沒多想,OK就點頭答應。
用幾次免費,換來無盡機會
進到高師大擔任戲劇社指導老師,因而認識社團的掛名指導羅志明,羅老師後來還成為立法委員,當時他負責居間幫忙聯繫。大學生畢竟和國中生最大的差異是,國中生多數還是可以一個命令一個動作,要十個人集合,至少也會來九個到九個半﹔但是大學生,能有半數的人出現就阿彌陀佛,家教的家教,出席率讓人頭痛得要命。不過不能否認,大學生背台詞的功力和領悟力,確實要比國中生成熟許多。
總之,還好當時社團裡還有位很能幹的社長陳賓齡,所以我們也在一片混亂中嘻哩呼嚕上場了。隨著比賽落幕,所有的烏煙瘴氣也煙消雲散﹔但最詭異的是,成績揭曉,我們這個「臨時抱佛腳」的社團,居然還是全國第二名!這是怎麼回事?我們怎麼可能得到全國第二啊!
所有團員雀躍不己,十幾個人特地北上台北接受頒獎﹔我們甚至還包辦了最佳女主角獎、最佳團體第二名的獎項。如果你問我高不高興?我會告訴你,高興死了!因為這一仗,已經是我個人單槍匹馬的出征。說實話,那時我並不清楚這當中我有學到了什麼、或得到了什麼,但是有一點我很清楚,至少我知道自己沒有浪費生命,更沒有辜負所學。
雖然現在想一想,會覺得自己不可能當演員,也不可能當舞台劇導演,那麼東幫
點、西幫一點,增加的只是舞台劇導演的經驗,對日後好像也沒什麼大用處。當初自己為什麼會總是一馬當先?我猜,主要還是因為我學的是戲劇的,學戲劇的人心裡都會有個「戲夢」,希望有一天能回到這個領域裡過足戲癮。金錢對我來講不是那麼重要,我不愁吃不愁穿,也沒有特別的花費,只要能夠開開心心跟這些同學聚在一起,努力完成大家共同的夢想,就是生命最美好的養分。
高雄市在我們這屆首創佳績之後,也順道打響了我這位指導老師的名號。第二年,高雄中山大學話劇社成立,當時的高雄海專,和之後的正修工專、屏東美和護專,再遠一點的台南家專、文藻......,有愈來愈多的學校希望找我去擔任他們的戲劇指導老師。這些如雪片般飛來的邀請,要特別感謝羅志明老師居中穿線,同時也真正印證了一句話:「人生沒有白走的路。」也許我們不知道當初為什麼選擇路經此處,但終將有天,我們會看到那個決定結下的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