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衰台灣就滾出台灣
轉述:
國產疫苗遇上政治畸形的台灣
昨天高端甫通過EUA消息一出而已,藍白統媒像一隻隻不知道餓多久的狼,非要把高端這隻羊撕裂吃盡不可,國民黨主席 江啓臣甚至帶頭控告衛福部與食藥署涉嫌圖利與黑箱,對於為了這國家人民健康努力付出的人員與廠商來說,情何以堪?
阿中說:對於這種行為我心灰意冷,換做是你?誰不冷?
看看世界各國對於國家疫苗產業的扶植政策,我只能說台灣的廠商還真不容易,拿高端來舉例,政府也僅僅補助了4.7億元,而且必須是在政府規範的研發期程之內,才能拿到全額補助。
以日本來說,共有四間公司正在進行疫苗研發,東京的「第一三株式會社」,大阪的「鹽野義製藥」;KM生技、「AnGes」。
這四家日本藥廠已共取得至少484億日圓(約122億元台幣)的疫苗研發與生產政府補助金,目前日本政府也正在討論設立研發中心, 提高研究投資,加快批准程序。
日本政府討論的方案包括向「藥廠採買更多的疫苗,並以更高的定價採買新藥,讓廠商能有更強烈的動機投入研發。」因為日本健保體系為單一保險人支付制度,所以藥物的定價基本上是由政府來決定。
上述這一段你看完是不是心有戚戚焉?「就是藍白蟑螂之前在吵的國產疫苗為什麼還沒EUA就能跟廠商簽約?為什麼我們買的單價那麼高!」看看人家日本是如何扶持他的疫苗產業,以確保日本國民健康安全無虞,再看看台灣,丟不丟人?在畸形的台灣社會裡,日本政府做的這些叫做黑箱,叫做圖利,叫做罔顧人民健康安全。
更不用說美國去年為了讓各大疫苗廠加速研發,在疫苗連根毛都還沒有的時侯,就豪撒了124億的巨額美金給相關廠商,想想看,這些如果發生在台灣,會發生什麼?
再回頭來看EUA不公開錄影這件事,部長為何解釋公開會議有困難度?你台灣這個獵巫嗜血又政治畸形的社會,對這些長年只在其專業領域空間生活上的專家跟學者,我跟你講怕都怕死,會議上哪一句話鄉民不中聽,還是哪一句話表達不完全,隔天媒體下標馬上是「快訊/XX專家在EUA會議上 疑有護航之嫌」,一被獵巫下去,一世清譽、專業、操守毀於一旦,被藍白抹到跳黃河都洗不清,公開會議?你先叫柯文哲把好心肝的報告拿出來辣!
這也難怪矢板明夫會說:沒見過一個國家「這麼惡毒的妖魔化國產疫苗」,有!那就是台灣。
矢板明夫在台灣說三道四 在 星子的故事書房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網友桔梗的線上訪談,覺得挺喜歡的,貼上來和大家分享。
https://home.gamer.com.tw/creationDetail.php?sn=5127089
以下是訪談內容:
問:星子老師您好,先跟讀者們打招呼一下吧!
答:大家好,我是新婚將滿一年的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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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相信許多人對老師的太歲非常有印象,還有月與火犬那時候常常霸佔暢銷榜,對於小說家而言,你覺得這些里程碑給你的意義是什麼呢?
答:太歲是我的出道作品,寫作當下算是一種自娛,純粹抒發兒時童年想像,寫來無拘無束也沒有太多壓力;到了月與火犬時,則是抱著想要突破、想要寫出不一樣的作品,加上有趕稿壓力,時常必須在時間、精力和企圖之間做出取捨,不管是寫作途中和完成之後的心境都大不相同。
對我而言,每部作品(包括《太歲》《月與火犬》以外所有作品)的共同意義,是讓我在寫完之後,隱隱約約能夠得到一些經驗,讓我確定下一篇作品的寫作方向。(雖然這個方向未必真正正確,但大體而言,我自認這十幾年來,自己在說故事的技術上確實一步步往比過去更好的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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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對於在北部成長的老師,作品大多有靈異奇幻方面的色彩,這在對於北部印象中不是那麼的突出。老師是如何察覺融入創作?
答:其實我個人從小到大,倒是不曾感受到這類靈異題材在台灣有地域之分。從風水相命到星座宗教,台灣從南到北的差異並沒有很大。
另一方面,我個人創作習慣以想像為主,其餘生活經驗和資料素材等等,全都是輔助想像的小工具;而現今網路時代,台灣南北不過四百公里的距離,對一個創作者而言,應該不至於限制了取材和思考的範圍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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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在取材中,許多人都知道老師閉關曾經還跑到高雄八五大樓一周換了四個房間,這方面能不能跟我們分享一下閉關的大小事情?
答:早些年我大多悶在家裡寫,久而久之覺得很悶,工作和休息之間的分野越來越模糊,時常覺得懶散、難以集中精神。
後來發現出外走走、坐在速食店、咖啡廳裡,反而更有「現在是工作時間」的感覺。
要是跑遠點,換個環境、換張床,更有「外出冒險」的新鮮感,雖然這些年下來,花了不少旅館費,但我把這樣的閉關視為一種「讓大腦重開機」的方式。
我曾兩次跑到台中,租下為期一個月的短租房,也曾一口氣住上一兩週旅館,我漸漸發現這樣閉關倘若在同一個地方待上三五天以上,新鮮感會漸漸消磨,人也會再次懶散起來。所以現在我出外閉關頂多兩三天,也不見得非得逼自己在外面寫多少字,純粹就是讓自己換換環境,改變一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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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說到星子老師我們也不免會想到九把刀,甚至看見九把刀作品中幫老師徵女友,對於九把刀與您的緣分能跟我們談談嗎?
答:我第一次知道九把刀,是在KKcity故事板上,看到《樓下的房客》這部作品,當時驚為天人,每週固定等候連載,後來陸陸續續在BBS上補完他的《功夫》、《臥底》等作品。
後來我開始連載《太歲》時,在無名小站上弄了個人板。那時無名小站上的寫作風氣興盛,作者與作者之間多少會互相串串門子、進對方板上逛逛,九把刀也知道我了。那時蓋亞出版社正在招募作者,九把刀與朱學恆都向蓋亞老闆推薦過我,我也因此受邀進入蓋亞出版社參觀,談妥了新作,持續出書至今。
直到現在,九把刀和我都算是蓋亞出版社裡的資深作者了,大家一年之中碰面的次數不多,但我見到包括老闆、編輯和幾位熟識作者,就像見到家人老友一樣。我個性天生怕生,在不熟的人面前會有些彆扭,和這些老友相聚喝酒,讓我覺得很自在,甚至比與親戚碰面聚餐還要輕鬆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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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您跟九把刀年紀差不多,也都步入家庭,創作上會有什麼影響呢?
答:我的工作型態其實和以前差不多。我老婆是遊戲翻譯,也在家裡工作。結婚之後,兩個人一起在家打電動偷懶、一起外出閒逛,找速食店和咖啡廳開工,或是一起住旅館閉關。最大的差別,是在咖啡廳時上廁所有人可以幫忙顧電腦,不用憋著或是緊張兮兮地把筆電也帶進廁所,挺棒。
不過九把刀有小孩了,我還慢慢規劃中。將來小孩出生之後,對寫作心情和工作時間肯定是會有影響的,實際的影響是什麼,可能要等那時候才知道了。
問:對於傳統紙本上市場越來越壓縮,以出版來說受到些什麼挑戰?
答:我相信大部分出版社已經接受這個事實了,智慧型手機普及之後,紙本閱讀乃至於小說閱讀的時間受到擠壓的趨勢是不可逆的。
別說讀者,就連我自己,平時看手機的時間,也遠遠超過看書了。
然而透過影視、遊戲等各種改編,進而推銷小說,也是過去網路小說時代不常見的情況,這幾年市場上的成功案例其實不少,許多作家仍然懷抱著希望。
小說和電影、動漫畫、遊戲等,都是說故事的一種媒材,媒材的興衰和時代與潮流有關,但人們對故事的需求,從以前到現在並沒有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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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創作是一條漫漫長路,老師一路上的新路歷程能跟我們分享一下嗎?
答:我小時候想當漫畫家,畫了十年,被退稿三十次,後來放棄漫畫改寫小說,一矢中的。
初期寫作幾年,我憑著本能寫出《太歲》、《百兵》之後,漸漸進入了「探索期」,那時我不滿足繼續原地踏步,同時卻還沒確定新的方向,時常想到什麼寫什麼,生活也過得渾渾噩噩,好在那時適逢書市黃金期,隨便寫隨便賣,日子還算悠哉。直到二零一五年左右,書市慘澹的情況終於反映到了我的書上,加上連續生了幾場大病,讓懶散多年的我終於開始警戒起來。
我開始反省自己對工作和身體上的不重視,我覺得這樣下去,可能會短命。於是那時開始減少喝酒、認真運動,也更認真看待當下每一篇故事,這樣的認真,也讓我近年作品《乩身》的銷售成績,重新回到能夠讓我開心生活的程度了。
這兩年我覺得和寫作初期的「本能時期」和中間幾年的「探索期」,無論在技術上和寫作心境上都有了明顯的不同。我覺得自己已經從前幾年「無頭蒼蠅式的探索期」,進入到「有著明確目標和方向的探索期」。我想繼續這樣探索十年,等到五十歲時,正式踏入「成熟期」,然後寫下幾部能夠被世人更長久地記住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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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對於身為創作者,有著什麼堅持?以及想跟讀者甚至同為創作者說些什麼?
答:我過去碰過許多人問我「我喜歡寫作,但不知道寫什麼,能不能給我一點意見。」或是「我想當作家,但是投稿失敗,沒有動力寫了。」時,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給他意見。
一個喜歡打電動的人,不會因為自己無法成為電競選手,就不想打電動了;一個喜歡打籃球的人,也不會因為自己不能進NBA,就不打籃球了。
對我而言,編故事、寫故事這件事,就像是打電動、打籃球、唱KTV一樣。有趣好玩,所以去做。假使沒辦法成為職業、就覺得不那麼好玩,那表示其實沒有那麼喜歡這件事,不見得要將這件事情視為職志,當成一般的興趣或許更加輕鬆快樂。也更純粹。
就像我也是經過很多年之後,才終於承認「喜歡」這件事,其實是有程度之分的。六十分喜歡,和八十、九十分喜歡的差異,會直接反應在你做這件事情時的精神、心態、專注力上。六十分喜歡只能提供你燃料,推動你前進;九十分喜歡,卻能在你受到挫折時,持續替你補血續命。讓你在累到不行的時候,依舊覺得這件事情很好玩。而這樣的差異,當然也會反應在成果上。
我能分享給大家的經驗,就是提醒有志創作的人,坦率面對內心,寫自己喜歡的故事,尋找自己真正感興趣的事情;職志不用掛在嘴巴上講,直接去做。覺得寫作好玩就繼續寫,覺得不好玩了,就去找其他更好玩的事情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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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最後老師有想宣傳些什麼?
答:我這兩年的作品《乩身》《符紙婆婆》等,有幸得到一連串影視改編的機會,順利的話,未來會陸續問世,對奇幻、靈異、冒險有興趣的朋友,不妨嘗試一下,看了喜歡,還請繼續捧場,不喜歡的話,市場上肯定也有你會喜歡的作品,故事世界很有趣的,一起開心享受吧。
矢板明夫在台灣說三道四 在 知史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書生也做賊:剃頭梳髻的明朝倭寇多半是中國人|知史百家
歷史春秋網
亂了一百多年的日本戰國時代,無處不燃戰火,無人能得安寧,田園荒蕪,屍骨遍野。喪家野犬般的浪人、無糧可種無魚可打的流民、爛命一條的無賴,把目光投向了大海彼岸富裕而軟弱的中國,一艘艘倭船出發了!
明朝軍民對這些「髡頭鳥音,赤體提三尺刀」的剽悍倭寇大為恐懼,而在異國他鄉幹壞事,來自日本的倭寇也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喝口水都怕老百姓下毒。
1.亂世日本太難混了!
看過黑澤明《七武士》的人想必都對電影中的日本浪人印象深刻:在紛亂的日本戰國時代,喪失了家主的武士們猶如喪家的野犬,徘徊在山野荒村,為了飯糰就可以用生命戰鬥。
嘉靖年間,日本國內的情況正是《七武士》的背景年代,就像被搗翻的螞蟻窩一般混亂不堪。
名義上,日本有天皇,但天皇的實權早已旁落,吃穿用靠幕府養著,完全是寄人籬下的傀儡。幕府也好不到哪去,足利氏建立的室町幕府從足利義滿後,一直處於風雨飄搖中,1467年連綿十一年的應仁之亂結束後,征夷大將軍已經空有名號毫無實權,聽任有實力的權臣擺佈。
日本全國分為六十八國(國類似中國的州縣),其中的五十三個藩國,由大大小小一百四十二個大名佔據著。大名們強弱分明,強的佔據幾國率眾數萬,弱的佔據幾個村子率眾數百,為了達到權力的頂峰,整天你爭我殺,兒子殺老子、弟弟殺哥哥都不算稀奇。當時的情況往往是:今天家臣們造反殺了主子,明天卻被鄰居的大名殺死,後天當勝利的大名回家一看,兒子已經取代了他的位置。
日本進入了毫無綱常道德可言的所謂「下克上」的諸侯爭霸時代,整整亂了一百多年。戰亂中,屍骨遍野,無數人流離失所,農民無法安心下田耕種,饑荒當然隨之而來。老百姓無路可生,強壯點的當盜賊或者參加宗教組織「一揆」造反,羸弱的只有等死。
在倭寇的發源地,日本九州的情況怎樣呢?
九州是日本南部的最大島,有肥前、肥後、平戶、大隅和薩摩等諸多藩國。如同日本各地一樣,九州島也是諸雄並立,空前混亂。北邊,豐前與築前的大內氏原本是九州最強的大名,但是遭到家臣陶晴賢的政變滅亡了,而陶晴賢不久被九州之外強大的大名毛利元就所殺。毛利元就順勢進入北九州,這就和另一個強藩—豐後的大友氏碰上了。南邊,薩摩的島津氏和大隅的肝付氏在火拚。西邊,肥前的龍造寺氏則和少貳氏內亂不休。
有戰爭就有失敗者,在戰爭中失敗、喪失家主的武士成了無米下鍋的浪人,怎麼辦?因戰爭無法謀生的漁民、流民,怎麼辦?下海!做海賊!與其在陸地上飢寒而死,不如到海上去撞撞運氣。
除了死裡求生,發財夢也是下海的另一個重要理由。當時明朝斷絕了官方的朝貢交易,導致海盜走私團夥日漸猖獗,中國的生絲、棉布、陶瓷、藥品等,都是日本的搶手貨,日本不少富商、無賴也打起了做海賊賺取厚利的算盤。不僅僅如此,海賊的背後還有大名的資助和庇護。日本歷史學家井上清這樣定義「倭寇」:「從十三世紀初開始,九州和瀨戶內海沿岸富於冒險精神的武士和名主攜帶同夥,一方面到中國和朝鮮(高麗)進行和平貿易,同時也伺機變為海盜,掠奪沿岸居民。對方稱此為倭寇,大為恐怖。」
日本十九世紀著名學者佐藤信淵總結日本海賊的出處說:「從永正、大永時起,伊寧國因島、久留島、大島地方人士,飯田、大島、河野、脅屋、松島、村上、北浦各地人士,相繼渡海到海外,從事海賊勾當以富家室;並以野島領主村上圖書頭為議事之主,各集其所屬之浮浪人共三四百人,分乘大小十餘艘船,航行大海……剽掠近海諸邑,奪取種種財物器械,以富其家……致四國、九州濱海之諸浪人、漁夫、船夫、無賴等逐漸加入其行列,因而人數日多。後來,其眾竟有八九百人或超逾千人者。」
在明日朝貢貿易正常的百餘年內,倭寇到中國劫掠的次數並不很多,因為日本的將軍、大名為了保護航路也進行嚴打。在嘉靖中期明日朝貢貿易中斷以後,情況才為之大變。
明代,從日本到中國的船,一般都是在三月到五月從平戶的「五島」或薩摩出發,經過大小琉球(沖繩島和台灣),到達浙江、福建、廣東。當年日本遣唐使的船隻到中國,在海上要航行幾十天甚至數月,旅途之艱難駭人聽聞,我們在中學課本熟悉的著名遣唐留學生晁衡(阿倍仲麻呂),就是因遭遇風暴死於回國的路上。
而到了明代,人們對季風的知識已經日漸豐富,加上船隻的製造技術有了發展,從日本出發,如果掌握好風向,只要幾天就能順利到達中國。
《日本圖纂》上這樣描寫當時的日本船:「日本造船與中國異……其船底尖,能破浪,不畏橫風、鬥風,行使便易,數日即至也。」至於船的大小,從能載二三十人至六七十人不等,也有能載二百餘人的大船。
就這樣,一群又一群的日本海賊,滿懷對財富的渴望,乘風破浪地向大海彼岸進發—富裕而軟弱的中國,就是他們的目標。
2.真倭的姓名哪裡去了?
第一次看到倭寇的明代江浙沿海居民,沒有絲毫警惕性,像看動物園猴子一樣。
嘉靖三十二年夏,一個普通的早晨,浙江嘉興鹽邑縣早起趕海的老百姓驚奇地發現,一艘長八九丈的海船停泊在海灘,船上有六十幾個「髡頭鳥音」的怪人,還帶著槍刀弓矢。當地的巡海官軍百餘名圍了上去,問他們為何而來,無奈語言不通,只好搬出一張小木櫃鋪上紙,用筆交談,船上一個懂漢字的人寫道:「我們是日本人,從本國而來,停船是因為舵壞了,想問你們借點糧食,等修好舵就走。我們不是壞人,不要逼迫我們,不然我們就和你們拚命。」
海邊來了好多外國人!整個縣城的人都轟動了,扶老攜幼地趕去看稀罕,當時承平已久,老百姓都指指點點嘻嘻哈哈,沒有一個知道害怕。到了黃昏,突然之間,船上的日本人一起站起來,張弓射出燕尾利箭,把周圍的官軍全部射死。旁觀者這才知道是海賊,發一聲喊,哭爹喊娘地奔入城,趕緊關上城門開始防禦。
上述描寫出自嘉靖年間明人採九德的筆記《倭變事略》,採九德是浙江海寧人,耳聞目睹了許多倭寇之事並記錄成書。對於倭寇的侵擾,除了朝廷官方的記載,明代地方上不少文人都在私家著作中有所涉獵。
但是,倭寇雖來自日本,日本人的姓名卻很少在明朝史料上出現,大多為「二大王」、「倭酋」、「船主」之類模糊稱謂。筆者手上的資料中,能確定是「真倭」的只有「門多郎次郎」、「四助四郎」、「稽天新四郎」、「辛五郎」、「日向彥太郎」、「和泉細屋」、「善妙」、「莊公」等寥寥數人,而且這些名字不一定確切。
真倭姓名少見,除了後面要提到的有中國人假冒外,還有兩個原因。
在近代以前,大多數日本人只有名沒有姓,有姓的只有士族以上的階層,而且全日本也沒幾個姓,如著名的源氏、平氏等皇族姓氏。一直到明治八年(1875年),政府頒布了強制性的《苗字必稱令》,規定了「凡國民,必須起姓」,否則受罰。說來有趣,這一下,造成了日本姓氏天馬行空般地海量發展。據統計,現代日本的姓氏數目超過了十萬,而中國十三億人,加上少數民族的姓氏,才不過一萬出頭。
日本的姓氏複雜,即使是日本人自己也不能非常透徹地弄明白。不過,他們的名卻簡單得多。拿日本男子來說,名多以郎、夫、雄、男等字結尾,以表示威武、英俊、忠信。而且多有表示排行的標誌,長子叫太郎,二子叫次郎、二郎,排在第十一位的就叫余一郎。上面所說的幾個知名倭寇,日向彥太郎肯定是老大,辛五郎則是老五,善妙則是和尚的法號。
除了日本人姓名複雜怪異外,明代人對日本也了解太少,沒有語言翻譯。抓到真倭後,「赴官司訊問,言如鳥語,莫能辨也」。當時,分辨是否真倭的方法主要是看穿著、語言以及長相。如嘉靖三十五年(1556年),倭寇侵擾上海地區,市民自發組織敢死隊數百人守城。當時正好漲潮水,倭寇不知深淺,輓著手在濠水中行動,準備連夜攻城,被潮水一夜之間淹死不少。第二天早晨,剩下的倭寇丟棄營壘從南浦逃走了。地方誌記載:「城中人見衣裾浮在水面,得六十七屍,皆受重創,頭顱腫大如鬥,口圓而小,色黝黑,知道都是真倭。」
千萬不要以為「髡頭跣足」的倭寇都是日本人,事實上,多半是假扮日本人的中國流賊。嘉靖年間危害最大的倭寇首領清一色是衣冠楚楚的中國冒險家。嘉靖一朝,前線報捷奏章往往有「斬獲真倭首級若干顆,從賊若干顆」的文字,真倭就是貨真價實的日本人,從賊則是沿海地區三教九流的中國人。
真倭和從賊比例是多少?《明史》稱:「大抵真倭十之三,從者十之七。」而萬曆年間編寫《虔台倭纂》的官員謝傑甚至發出絕望的驚呼:「海濱人人皆賊,誅之不可勝誅!」
3.剃頭梳髻的就是日本人?錯了。
當時一個崑山人被倭寇擄走五十幾天後逃生歸來,他向官府描述自己的所見所聞:「船上大概兩百個倭寇,有福建、溫州、台灣、寧波人,也有幾個安徽人。其中福建人最多,佔十之六七。梳著髻的日本人只有十幾個。」兩百個倭寇中,只有十幾個真倭,明史說的「十之三」看來還誇大了。
元末明初的倭寇以日本人為主,但到了嘉靖年間,倭寇的主力就是中國人了。
對假倭的身份問題,明人鄭曉是這樣總結的:「小民迫於貪酷,困於飢寒,相率入海從之。兇徒、逸囚、罷吏、黠僧,及衣冠失職、書生不得志、群不逞者,為之奸細,為之鄉道。弱者圖飽暖旦夕,強者忿臂欲洩其怒。」一句話:三教九流,無所不包。
拿當時最有名的幾個倭寇首領來說:王直和徐惟學原先是私鹽販子;王直的義子王滶(毛海峰)是走私犯;徐海原是杭州虎跑寺的和尚;許棟是逃跑的犯人;蕭顯、陳東則是不得志的書生。
書生也做賊?沒錯。看看下面這首詩:
「海霧曉開合,海風森復寒。衰顏歡薄酒,老眼傲驚湍。叢市人家近,平沙客路寬。明朝睛更好,飛翠潑征鞍。」
這首五言律詩詞句清麗,意境恬淡,大得唐詩三昧,作者就是一個不知名的書生倭寇。採九德在《倭變事略》中記載,他曾親眼見到一夥四十餘人的倭寇中,有個善卜筮的書生,專門出謀劃策,這首詩就是倭寇撤退後他題在廟壁上的。如此文採令採九德大為感慨:「觀此四十餘賊,亦有能題詠者,則倡亂者豈真倭黨哉?」
對中國人冒充真倭的問題,明代史料上的記載比比皆是。比如嘉靖壬子年,倭寇初犯漳州、泉州,僅有二百人,真倭佔十分之一,其餘都是福建浙江無賴之眾,頭頂剪髮而椎髻向後,「髮型」和真倭並不一樣。真倭和假倭打仗的時候一同作戰,打完仗則分開吃飯睡覺。《籌海圖編》直截了當地稱:「今之海寇,動計數萬,皆託言倭奴,而其實出於日本者不下數千,其餘皆中國之赤子無賴,孑入而附之耳。」
明代著名小說家馮夢龍在《喻世明言》裡有篇關於倭寇的故事,把假倭刻畫得惟妙惟肖:「原來倭寇逢著中國之人,也不盡數殺戮。其男子但是老弱,便加殺害;若是強壯的,就把來剃了頭髮,抹上油漆,假充倭子。每遇廝殺,便推他去當頭陣。官軍只要殺得一顆首級,便好領賞,平昔百姓中禿髮瘌痢,尚然被他割頭請功,況且見在戰陣上拿住,哪管真假,定然不饒的。這些剃頭的假倭子,自知左右是死,索性靠著倭勢,還有捱過幾日之理,所以一般行兇出力。那些真倭子,只等假倭擋過頭陣,自己都尾其後而出,所以官軍屢墮其計,不能取勝。」
4.海濱人人皆賊,誅之不可勝誅!
我們都知道狐假虎威的故事,假倭模仿日本人「髡頭跣足」,穿著日本服裝,連船都打造成日本船,除了扯大旗作虎皮外,還有個更重要的原因—掩蓋身份。生物學上叫做「模仿色」。
洪武三十年所頒的《大明律》對海外經商限制得很嚴格,它規定凡私自攜帶鐵貨、銅錢、緞匹、絲綿等違禁物下海,及與外番交易者一律處斬,而且禁止私人製造具有二桅以上的出海大船。而對於勾結外族的「謀反大逆」更是異常嚴厲:凡「謀反大逆」,一律首從皆凌遲處死,本宗親族祖父、父、子、孫、伯叔、兄弟、侄、堂兄,同居的異姓親族外祖父、岳父、女婿、家中奴僕,凡年滿十六歲以上皆斬。
為了不被誅九族,倭寇必須千方百計掩飾自己的出身。有明一代,造反起義者往往以綽號來掩飾真實姓名,像廣為人知的崇禎時期農民起義,起義領袖都用綽號:紫金梁、八大王、曹操、闖塌天、不沾泥、掃地王等等,包括著名的「闖王」。在東南沿海,就直接可以假扮日本人來掩飾身份。而對於地方官來說,自己轄區的人起來造反大大拖累政績,因此也樂於統統以「倭情」上報。
嘉靖年間持續到隆慶、萬曆年間的四十年,是明朝倭寇為害最烈的時期,史學界稱「嘉靖大倭寇」。在這一階段裡,從賊中「迫於貪酷,困於飢寒」的沿海小民才真正是倭寇的主體,而飢寒貧困的根源在於「片板不許下海」的海禁政策。
反過來說,嘉靖前期為什麼要實行嚴厲的禁海令呢?是因為正德年間少數葡萄牙走私販兼海盜對沿海城鎮、島嶼肆無忌憚地燒殺搶掠,加上中國海商和日本倭寇在浙江沿海進行的走私貿易,讓明政府感覺貿易會帶來「南方之禍」,才變本加厲地實施禁海,最嚴厲的時刻連捕魚都不允許。禁海令是標準的因噎廢食,雖然並不是禁海招來了日本倭寇,但可以肯定的是,是禁海令刺激出了更多的中國倭寇。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東南濱海地區地瘠民貧,從宋元以來,當地居民一直將出海貿易視為衣食之源,海商、水手、造船、修理、搬運加上種種服務,可以說大海養活了起碼百萬計的沿海居民。在福建,有句話叫做:「海者,閩人之田。」一紙海禁令無情地把當地居民的「田」給剝奪了,飯碗跟著也砸了。在廣東,潮州、漳州地區一向是通商出海的發舶口,「潮漳以番舶為利」,不許貿易等於斷了他們的生計。對茫然失所的沿海居民來說,眼前擺著兩條路:要麼忍饑挨餓,要麼鋌而走險進行海上走私。
潑洗澡水連孩子一起潑了—禁海的弊端明擺著,當時有不少有見識的人都很擔憂。抗倭名將譚綸用了一個「老鼠洞」的比喻,說:「禁海越嚴,則獲利越厚,而趨之者愈眾。比如發現家裡有老鼠,一定要留一個洞,若是都堵上,連好的地方都能被老鼠穿破。」
禁海,罷日本朝貢,明朝這兩大舉措看似是不得已而為之,但是帶來的結果,反而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因為本鄉本土,所以倭寇在東南沿海地區擁有令人難以相信的支持。作戰時,屢屢發生看似荒唐的一幕:倭寇天時地利無所不佔,如魚得水。而代表正義之師的官軍,反而不受歡迎,舉步維艱。一些平民百姓甚至直接支援倭寇,參加過抗倭戰爭的明人萬表記錄道:「杭州城歇客的店家,明知是海賊,但貪圖其厚利,任其堆貨,且為打點護送。銅錢用以鑄火銑,用鉛制子彈,用硝造火藥,用鐵製刀槍……大船護送,關津不查不問,明送資賊。」「近地人民或送鮮貨,或饋酒米,或獻子女,絡繹不絕;邊衛之官,有獻紅被玉帶者……(與)五峰(即王直)素有交情,相逢則拜伏叩頭,甘心為其臣僕,為其送貨,一呼即往,自以為榮,矜上挾下,順逆不分,良惡莫辨。」
所以也難怪謝傑發出這樣的驚呼:「海濱人人皆賊,有誅之不可勝誅者,是則閩浙及廣之所同也。」曾任南京刑部尚書的王世貞則對潮州、漳州、惠州地區的「民寇一家」斷言為:「自節帥而有司,一身之外皆寇也!」除了總督巡撫等高級官員外,其他的人全是倭寇—這真是一幅令人絕望的場景。
對愈禁愈烈的海上走私,時人形象地諷刺道:「片板不許入海,艨瞳巨艦反蔽江而來;寸貨不許人番,子女玉帛恆滿載而去。」
全民皆寇,問題爛在自己根子上,難怪防不勝防誅不勝誅。倭寇就是一顆消耗元氣的腫瘤,一直伴隨著明王朝走向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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