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告訴大家,我打開這學期的新課本,發現台灣民主國相關的描述中,被台灣民眾拱上台的唐景崧、講話很漂亮但啥仗也沒打的丘逢甲,他們都還出現在課本,但是鎮守台南的劉永福卻在課本中消失了。
(順帶一提,我拿到的課本版本連唐、丘兩人的照片也遭刪減,這存在感也是挺低的。)
對於前幾年課本會出現的台灣民主國代表人物中,我對唐景崧的印象普通,雖然他常被人Diss為「落跑總統」。可其實我設身處地去想,唐景崧他不是台灣人,而是來台灣擔任官員的廣西人,馬關條約台灣及澎湖被割讓為日本領土後,於公他已經履行完官員職務,於私他沒有理由以及感情待在異鄉台灣,若非後來被台灣民眾威脅,換作是我,我也不會想待在台灣呀!
另外,台灣民主國從建立構想的預訂戰略中,就是以「促使外國干涉」為保台最高原則。純論軍事實力,大清最精銳的淮軍、北洋水師尚且慘敗日軍之手,那台灣當地的落後部隊怎麼可能有勝算?
做為當時掌握台灣形勢資訊量最多的唐景崧,他已經知道沒有外國勢力會干涉,又看到日軍登陸後,台灣守軍的確無力抗衡。「逃回國內」,我想是絕大多數人都會萌生的念頭,甚至是選擇吧。
因此,我以前覺得唐景崧很孬,現在覺得......他是個明白人。
丘逢甲呀......
日軍來之前他都喊得挺大聲的,但臨戰之際,他卻是拋下義軍統領的職務以及所有麾下成員,自個兒去中國了。
雖然打不過就逃是正常反應,旁人也沒啥叫人死戰到底的權力,但人與人之間最怕的就是比較。要我說,你丘逢甲還是土生土長的台灣人,結果跟唐景崧這異鄉人一個德性,丟不丟人?
如果跟後來奮戰至死的徐驤、吳湯興這一些台灣民眾相比,那更丟人。甚至劉永福的部下─浙江人吳彭年,他也是奮戰至死,你個唱高調的與他相比,真是丟人丟到太平洋去了。
所以我一向對於「逢甲」這個紀念詞挺感冒的,是紀念啥?他很會發言?還是很會逃跑?不過後來我知道,丘逢甲逃到大陸後,主要在廣東省一帶活動,之後在武昌起義時,支持革命黨並推舉孫文擔任臨時大總統......曉得了,「逢甲」是用來紀念他贊成中華民國,這就還勉強說得過去。要是以後有人再說紀念台灣民主國,瞧他當初那德性,那就是不明就裡的瞎說了!
最後總算說到影片主角─劉永福。
以軍事表現來看,劉永福在台期間我覺得頗為消極,因為他大部分時間都把主力扼守在台南。定點死守的結果,就是讓中南部民軍在沒有支援的情況下被日軍擊敗,無法更積極的扼守日軍攻勢。
但我前面曾說:大清最精銳的淮軍都敗於日軍,那麼性質介於土匪及鄉勇之間的黑旗軍有可能抗衡日軍嗎?很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劉永福想辦法要支援,甚至想要跟日本人談判和平好做拖延,這些舉動也證明劉永福是個明白人。
其實劉永福很早就有離開台灣的想法,畢竟他跟唐景崧一樣,本是廣西人,來台灣當官,當時於公於私都沒必要死守在台灣。那為何他待得比較久呢?其中一個原因,是他希望獲得清朝接濟,讓他麾下部隊能夠比較成建制的撤離台灣。
這樣或許也解釋劉永福為何不那麼積極的派兵北上防禦,我的觀點是:他在知道無法力敵的前提下,想保留實力讓麾下弟兄能夠全身而退。而之所以如此,或許是捨不得自己多年的心血,也可能是因為部分麾下成員有跟著他從廣西到越南出身入死的袍澤之誼。
還是說我對劉永福的看法:他在台軍事表現不算好,最後落跑也給人虎頭蛇尾的感覺(連橫就diss過這一點,但我覺得......你老兄也不太有資格說別人,因為你還幫日本人說出鴉片有益的迎合之論),不過他對於自己麾下部隊還是挺顧念的,而以他當時能掌握的資源來看,他能做的也不多了。
最後我多聊一些自己的狀況。
我以前看歷史,很習慣直接評價批評歷史人物。如今多了一些不同經驗後,我開始比較多帶入歷史人物,然後我發現:我也就是個見利忘義、趨利避害的活老百姓,如果換我面臨一些人生選擇時刻,且不說最後結果是好或壞,我覺得自己露出的醜態應該是一言難盡。
那麼我有什麼資格去評價他人呢?所以我對歷史人物多了一些同情。但我也就此不去評價嗎?我是換成兩個方式:1.就事論事的討論檢討(因為我以前很愛牽拖) 2.我不想輕易做出評價,但如果我做出評價,我是帶入我自己做檢討,所做出的評價,是一種期待自己進步的提醒。
就算回顧過去,也未必學到教訓。但如果不回顧過去,那連一點徐到教訓的可能都沒有了。
最後的最後,每個人觀點不同,回顧過往的側重點不同,帶出的結論也就不同。對話,成為一個我們是否能從過往經驗中得到更多的重要表現,這其實很不容易,但是我現在對歷史這門學科很大的期待。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zpiLABlOVLI&t=31s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0的網紅阿湯趣歷史,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一個酷愛歷史的UP主以獨特視角帶大家讀歷史,看奇聞。創作不易,感謝每一位朋友的支持,不要忘記點訂閱和小鈴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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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清末名將僧格林沁。最近在研究一場和他有關的精彩戰事,但這場戰爭卻很少台灣人知道。
清朝末年的捻亂中的高樓寨之役,是由捻軍將領張宗禹在山東荷澤高樓寨擊破清軍主帥僧格林沁,全滅清軍,還斬了僧格林沁。這是中國最後一場大規模的騎兵戰。
從1865年3月底,捻軍由河南竄入山東後,僧格林沁的清軍騎兵就以裝備與戰力上的優勢一路追在捻軍後面打,捻軍就在山東、江蘇、河南交界處一直繞圈圈逃跑,反正雙方主力都是騎兵,你追我跑,跑到兩邊都快抓狂。而最終決戰就是高樓寨之役,其發展過程如下:
1. 5月18日午時,僧格林沁主力進入高樓寨,數量約一萬,全為八旗軍士。而捻軍被衝散到高樓寨北方的村落、樹林與河溝地帶,雖有數萬,但都是民兵。
2. 捻陣地在北,而清在南,張宗禹派出少量部隊南下引戰,清軍於是往北突進,在高樓寨北方形成巨大突出部。
3. 這時捻軍以步騎兵由左右兩方夾擊。清軍擔心被斬為上下兩半,僧格林沁於是下令分三路:東西兩路都是步騎混編,任務是把夾擊的捻軍頂回去,而中路是純騎兵,加速衝擊捻軍正面。
4.血戰之後,西路清軍成功逼退西路捻軍,於是西路清軍突進,又形成一個在西邊的突出部。
5. 不料這時中路純騎兵的清軍被張宗禹帶領的捻軍中路打退,應該是因為捻軍用樹林和水溝限制了清騎兵的運動力。中路清軍騎兵快速南下撤退,就讓西路清軍突出部的側面失去保護,於是中路捻軍和西路捻軍合圍西路清軍。
6. 西路清軍被圍,中路與東路清軍匆忙趕去救。張宗禹這時派民兵繞著高樓寨地區外圍(清軍後方)挖水溝引水,意圖讓清軍的馬跳不出去,就卡在水圈裡面。所以除了西路清軍被圍之外,在中路和東路清軍後方又圍了一圈無法突破的工事。
7. 清軍騎兵失去空間無法運動,少了衝擊力就沒殺傷力,只能下馬當步兵,捻軍這時也下馬當步兵,雙方直接在狹小的空間進行白刃戰。
8.捻軍以一換一,殺到晚上12點,清軍消耗怠盡。僧格林沁想辦法從沒有水溝的西北方向(原捻軍陣地)突圍,但在七、八公里外被捻軍追上,中箭落馬,被斬於麥田中。
9.滿蒙八旗騎兵與裝備在此役全滅,此後湘、淮軍取代八旗成為清軍主力。
總評:張宗禹知道捻軍數量雖多,但單兵戰力不如清軍,所以戰術想定就是不斷的讓清軍衝過頭形成突出部再慢慢吃掉,並且運用地型地貌限制清軍的運動力。而清軍就完全是敗在腦衝血,衝得快就亂衝。
張宗禹的想定也來自於他對於人事時地物的充分認知,這也印證了孫子兵法所說的:
知己知彼,神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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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軍 在 知史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袁世凱怎成「近代中國勝日第一人」 |知史百家
歷史春秋網
現代一些歷史愛好者認為,袁世凱是近代中國戰勝日本的第一人。但殊不知,他所謂的勝日是什麼成色。
這話就要從頭說起了。
早年袁世凱的成敗都發生在同一塊場地上。
這塊場地就叫朝鮮半島。成也朝鮮敗也朝鮮,這句話對袁世凱可謂刻骨銘心。
查考歷史,中國的國際地位,從與朝鮮的關係上,可見淋灕的體現。而中日之間的強弱對比,也不可或缺這麼一塊試金石——朝鮮半島的宗主權。
從公元前的西漢開始,朝鮮就一直是中國最親近的藩屬國,進入明朝中後期,中朝兩國的關係走得越發近了。因為明萬曆年間,中國挽救了一次朝鮮亡國危機。
這事就與日本有關。歷史上中國與日本有四場大戰,其中三場都就圍繞朝鮮半島展開。這三場戰爭分別是:白江海戰、萬曆朝鮮戰爭,甲午戰爭。戰爭的發起方,不是泱泱大國中國,而反倒是島中之國日本。
因為從古至今,日本一旦羽翼稍豐,總是要先拿朝鮮試刀。所以進軍朝鮮,便成為它崛起的一個象徵。公元1592年,大明中國進入萬曆皇帝統治的中後期,國力漸衰,而日本這個時候卻走入上坡,四分五裂的戰國日本被草莽英雄豐臣秀吉統一,國力大增,就任關白(相當中國攝政丞相)的豐臣秀吉躊躇滿志、野心外露,於是率20萬兵征討朝鮮。應朝鮮的請求,宗主國明中國萬曆皇帝派兵援朝抗日東征,雙方斷斷續續打了七年拉鋸戰,最後日軍因領袖豐臣秀吉猝逝而撤軍,明軍付出很大代價,幫助朝鮮取得「壬辰衛國戰爭」慘勝。統治朝鮮的李氏政權保住了,尊明朝為「永世的父國」,故此朝鮮人對明朝的感情非常深厚。今日半島尚有「明朝在韓國」之說。
而時光流逝到袁世凱所在的清朝,情況就發生了很大變化。滿洲八旗征服中國以後,朝鮮曾一度自詡為正統,認滿清為夷狄,不向滿清稱臣,且決心為明朝報仇。後清朝派兵橫掃朝鮮半島,朝鮮也不得不服,與清朝重修了宗藩關係。1832年,英國人胡夏米前往朝鮮,要求與其通商,朝鮮方面的回覆是「朝鮮服事大清國,只尊大清國的旨」。顯然,朝鮮甘居大清國附屬國。
如果把國家肢體化,那麼東北是中國的右膀,而此時朝鮮則是中國延展的右臂。二者確實已經達到「打碎骨頭連著筋」的親密程度。因為歷史原因,朝鮮對中國大哥罩著小弟的能力從來是不曾懷疑的。
但是任何事物都是會變的。十九世紀中葉,朝鮮一部分人對清朝的宗主國能力產生懷疑動搖。在此之前,大清在與西方的交戰中處於完敗,分別向英國、法國甚至葡萄牙賠款割地,本土香港、澳門分別淪為英國、葡萄牙屬地,一個政治落後、無法自保的國家,有什麼資格再做他國的宗主國?可憐的老大連自己都保不全了,哪有能力保護自己的藩屬國?
於是,朝鮮政府內部,親清派已非鐵板一塊的主流派,親清派之外,新起了一股親日派。親日派中以朝鮮少壯派精英為主,他們希望脫離清朝,改革國政,組成開化黨。
這些少壯派的特點是敢說敢幹、且說幹就幹。1884年12月4日,開化黨發動政變。控制了王宮,殺了一批親清保守派大臣。成立了親日改革派政權,這就是朝鮮號稱的甲申政變。
常言道,時勢造英雄,朝鮮的這場政變,就給了大清國青年才俊袁世凱露臉機會了。
當時清朝在朝鮮設有駐軍,他們是兩年前應朝鮮王室要求入駐朝鮮的。原來進入十九世紀末葉的弱肉強食時代,困守半島的朝鮮李氏政權想偏安也不成,國內動盪不斷,兩年前就已經經歷過一次震盪。1882年7月23日,朝鮮發生壬午兵變。也稱漢城士兵起義。一群不滿外統治的軍人和市民,聯合起來攻入王宮。朝鮮王室向兩國求援。得到清政府積極響應。8月17日,清政府令廣東水師提督吳長慶率三千人馬赴朝鮮平亂。
在派往朝鮮的清軍陣營中,有一位年僅23歲的青年軍官,他便是袁世凱。師從淮軍將領吳長慶,籍籍無名。而朝鮮突發的兩場事變,令他時來運轉。在第一次平息壬午兵變事件中,袁世凱已經小試牛刀、嶄露頭角。事後吳長慶在給清廷的呈報中特別表揚了袁世凱,說他「治軍嚴肅,調度有方,爭先攻剿,尤為奮勇」。事後論功行賞,袁世凱被授予五品同知官銜。「壬午兵變」後,朝鮮王室重新編練新軍,袁世凱因在平息事變中表現突出,也受到王室器重。以幫辦朝鮮軍務身份駐紮朝鮮。大清的這支遠征軍也以幫朝鮮訓練新軍的名義全部留下來。
兩年後,即1884年12月4日,身處多事之秋的朝鮮再次發生政變,就是這場「甲申政變」。袁世凱再次大顯身手。
開化黨因為是親日派,所以得到了當時日本的配合。日本駐朝公使竹添進一郎。他率領150名日軍趕到王宮,與開化黨的50名士官生徒一同,控制了王宮。
開化黨組成的新內閣,並在12月6日,對外宣佈十四條政綱。其中第一條就明確提出要脫離與清國的宗屬國關係,建立獨立國家。他們宣佈「外結日本,內行改革,聯日排清,脫離中國,朝鮮獨立,實行君主立憲」。
客觀評價,甲申政變實質,既是親日派與親清派之爭,也是改革派與保守派之爭。可謂朝鮮歷史第一場憲政革命,帶有推動朝鮮歷史發展積極意義。領導政變的開化黨應屬朝鮮進步政治力量。
然而,開化黨雖屬進步力量,但得到的外援很少,開化黨加日軍,總共不過200號小股軍隊,基本屬於孤軍奮戰。而當時清朝入朝軍隊人數在3000人左右,十倍以上於對方。
幫辦朝鮮軍務的袁世凱,是在政變發生第二天才得知確切消息的。他權力有限,清朝駐朝軍號稱「慶軍六營」,主帥當然就是吳長慶。
因為顧忌到宮中還有日本軍隊,起初吳長慶表現得較為謹慎,不敢擅自行動。即便遭開化黨清洗的中間派大臣紛紛跑到清軍大營,「痛哭乞師」、要求出兵,吳長慶也一時猶豫不決。而此時袁世凱起到了鼓動作用,在吳長官猶豫不決的情況下,力勸吳行動,並自告奮勇,表示自己願率清軍入宮鎮壓開化黨。為了打消吳長官及群僚的失敗問責顧慮,袁世凱承諾:「如果因為挑起爭端而獲罪,由我一人承當,決不牽連諸位」。
勝利功勞歸大家,失敗責任我獨抗。應該說,年輕的袁世凱此時還是體現了一定的勇氣和血性。最重要的,評過一次朝鮮內亂的他,曉得對手的戰鬥力,心裡有底。12月6日,血氣方剛、信心十足的袁世凱率領約2000名清軍,聯合擁護國王的朝鮮軍隊一道進入王宮,經過幾個小時的「激戰」,擊敗了總共不到二百人的開化黨人和日軍,重新控制了王宮。日本駐朝鮮公使竹添進一郎自焚公使館,率部逃亡仁川的日本領事館。後帶開化黨殘餘幾人,逃回日本。開化黨政權僅存在3天,便告流產。
事後,清廷採取息事寧人的態度,與日本簽署了《中日天津會議專條》,確定「朝鮮若有變亂或者重大事件,清、日兩國如果其中一國要派兵入朝,應先行文知照對方」。這項條款事實上第一次確立了日本在朝鮮同清朝對等的地位,也使中國的宗主國地位發生了根本的動搖,被公認為是清朝外交政策的一次巨大失敗。
但是,作為朝鮮內政的實際控制者,這場政變最大的贏家卻是袁世凱。這場以十倍之力,平小股之敵的事件,事後被袁世凱聯合吳長慶上報朝廷,描述為重大勝利。1885年11月,年僅26歲的袁世凱被清政府任命為「駐紮朝鮮總理交涉通商事宜大臣」,位同三品道員,左右朝鮮政局,儼然朝鮮太上皇。
為什麼袁世凱會在朝鮮成功呢?
一方面,是他的果決成就了他。當時清政府接到甲申政變、清軍捲入的消息時,十分震驚。不過還沒有想好對策之時,又得知袁世凱率清軍已及時平叛,而沒用國內派一船一艦、添一兵一卒時,清廷實在是大喜過望。
而另一方,袁世凱的成功還有賴於日本的成全。
袁世凱此時的日本對手竹添進一郎,只是個外交家,並非政治和軍事強人。史料稱他「態度和行事風格都偏靈活」,他與清軍駐朝統帥吳長慶交情融洽,反對「中國威脅論」,不是一個強硬派。朝鮮開化黨領袖金玉均說:「金某無義,又無智識」,「竹添素性怯懦,即一書生」。可見,袁世凱的對手,不是日本士大夫中的佼佼者,只是一介書生文人而已。
而且,這裡還有日本國策幫忙。當時明治政府鑑於本國維新大功尚未告成,軍隊羽翼還未豐滿,命令駐朝日軍對這次朝鮮變局採取了有限介入方式,140人一個連的隊伍,怎麼能抵3000人的六個營清軍呢?這在一定程度上讓袁世凱撿了便宜。從而得到「近代中國戰勝日本第一人」的誇世資本。
甲申平亂後,袁世凱在朝鮮過上了太上皇般的風光好日子。但到了1894年,朝鮮又生東學黨內亂,袁世凱錯判時局,誘發中日甲午戰爭,結果差點被日本駐朝公使大鳥圭介活捉,最後不得不臨陣脫逃,退回中國。
對手十年前的韜光養晦,十年後就找回來了。甲午戰爭令袁世凱「近代中國勝日第一人」光環迅速消褪,聲望一度一落萬丈。
作者:(程萬軍)
(本文由「歷史春秋網」授權「知史」轉載繁體字版,特此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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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軍 在 [心得] 《淮軍志&清季軍事史論集》心得[2] - 看板Warfare 的推薦與評價
先談kchtrajan大問的組織文化。
湘軍的起源,是江忠源在1851年接受欽差大臣賽尚阿的請求,募楚勇五百人南下參戰,值
得注意的是江忠源此時不但因為服喪而沒有官職,此前最多也只當到知縣,唯一的戰爭歷
練是辦團練並鎮壓青蓮教叛亂。
江忠源的「墨絰從戎」(註)是他和老師曾國藩討論很久才決定的選擇,原本曾國藩並不贊
成弟子捨棄儒家注重的孝道,後來仍同意江忠源「應召以全忠,辭榮以全孝」,為了對王
朝的忠誠出戰,但是日後不得留戀榮華富貴。
(墨絰從戎,指在守喪期間離家從軍,因為得把白色的喪服換成黑色的。)
在江忠源建立楚勇之後,曾國藩自己也在隔年守喪期間接受各方請求而出仕練兵,此後湘
軍又有胡林翼、劉蓉…等多名領袖墨絰從戎。
墨絰從戎此一行為對湘軍影響很大,可以說湘軍的核心理念、崇高理想都呈現其中,書中
將其意義整理為幾點:因應非常情況、及時補強人才、哀兵氣氛、袍澤情誼。
因應非常情況,是指儒生被迫投筆從戎,領軍作戰;及時補強人才,指的是人才即使在守
喪期間這種時刻也願意出山;哀兵氣氛,領袖在服喪,全軍氣氛相對肅穆;袍澤情誼,上
述的胡林翼、劉蓉都是因為湘軍慘敗而提早回歸,希望能夠彌補先前不在軍中的缺憾。
除了效忠清王朝、對抗反傳統的拜上帝會,湘軍另一個注重的要點是希望能夠革除綠營的
弊病,這些投身軍事的儒生因此從歷代兵書中尋找方法,曾國藩參考最多的就是戚繼光的
戰陣和練兵法門。
湘軍的成立和興盛,都有賴於湖南省的文人風氣和共同理想,其中大部分的成員在從軍之
前就已相識相熟,在戰局糜爛的情況下互相激勵出師,前仆後繼直到戰局明朗為止。
淮軍在1861年成軍,陸師十三個營來源紛雜(之後會講解細節),首個任務是增援上海,而
淮軍雖被視為湘軍旁系,卻從一開始就呈現不同的氛圍,往後漸行漸遠。
淮軍志整理了一些淮軍的精神與風氣的重點,我列在下面。為了讓大家比較了解,我也會
稍微說一下和湘軍的差異(順便就當作湘軍的介紹啦XD)。
軍系的行成:這點淮軍繼承湘軍而更甚之,因為湘軍畢竟鄉土色彩濃厚,而淮軍則比較沒
有鄉土成分,完全是一個軍事派系。
私軍色彩:湘淮軍的部隊是將領自行招募的,朝廷有建軍的否決權,卻不能像綠營那樣臨
時把指揮官換掉。
樸厚的本質:湘淮軍注重粗獷的士氣,要屏除游惰的官僚氣息。湘軍是儒生和新練之兵,
比較容易維持;淮軍則成分紛雜,多為下層社會份子,並無沾染官場氣氛,但有過於頑劣
、容易滋事的問題,皆賴李鴻章苦心領導。
同化與融合的精神:淮軍來源紛雜,李鴻章卻能一視同仁,且給予手下相當的自由,終於
使淮軍融合出新的風氣。湘軍成員背景相似,就沒有這種情況。
趨新的精神:淮軍在建軍一年後就開始努力西化,上述融合出來的新風氣更使成員習慣於
改變,因此淮軍能夠持續追求進步。湘軍相對保守,這和環境、背景有關,但是後來也有
西化的傾向。
不重出身:淮軍不重視出身,成員甚至有些曾是盜匪。李鴻章重視的是加入淮軍後的表現
,就算是知名的文人,只要表現不好也會被踢出去,而即使是降將,如果立下大功也會被
提拔。湘軍相對重視出身。
各不相下:淮軍將官只對李鴻章負責,彼此之間缺乏關係。這個特色是李鴻章有意無意造
就的風氣,但是後來發生不少問題,因為統帥只要不是李鴻章本人就會指揮不了淮軍。湘
軍就沒有這種情況,曾國藩只是精神領袖,而湘軍將官之間也多有文人情誼。
不責細行不重門戶:湘軍重視人格和背景,要求將士沉穩堅忍、沒有前科;淮軍則不然,
李鴻章只看才幹和表現,因此很多降將或原先不得志的人物都能在淮軍出人頭地。
一般志趣在利祿:淮軍近似於傭兵,興趣是功名利祿,打仗是為了成名和戰利品。湘軍是
理想家的部隊,志趣是經世救國,這點和淮軍差異甚大。
騷擾:因為目標是戰利品,淮軍軍紀敗壞,常常出現惡劣行為。湘軍創建理念很崇高,但
終不免被世俗所牽連,晚期出現軍紀淪喪的情形,但是這樣走偏了路會被批評,原本就缺
乏紀律的淮軍則沒有這層道德外衣可以撕破。
奮發勇往:淮軍目標是功名和戰利品,打仗當然振奮勇猛,而湘軍是憂苦的哀兵,士氣堅
忍不拔,兩者各有所長。
固結狀況:淮軍只遵從李鴻章,看似自由發展而分散,卻呈現一種獨特的團結情形,像是
都自認淮系、不願讓外人指揮。湘軍則各立山頭,彼此之間互相唱和響應,比較像是鬆散
的聯盟,和淮軍風氣不同。
濟寧之暗爭:李鴻章打西捻軍的時候,淮軍各派系竟然一度不聽節制,差點迫使李鴻章倒
台,可見淮軍多少也有自立門戶的升遷渴望,和湘軍情況一樣。李鴻章駕馭淮軍也是相當
艱苦。
簡單來說,湘軍是儒生領軍、以傳統道德理念為依歸的集團,淮軍則是李鴻章一手籌辦的
傭兵集團,自然風氣不同。
再來是ssarc大問的湘淮軍內部衝突。
書中提到的是李元度,他是湘軍重要領袖、曾國藩的門生,曾國藩早期戰況艱苦時他多次
給予援助。他一度回家休養,之後又被啟用,在湘軍初期將官大多戰死的情況下成為曾國
藩少數能倚賴的親信。
然而,李元度復出之後在徽州被太平軍打爆,戰後報告被曾國藩認為到處找藉口,因此遭
到革職拿問,雙方逐漸交惡;更後面李元度被江浙巡撫王有齡找去增援江南,立下戰功之
後被朝廷嘉獎而始終未曾詢問曾國藩的意見,被視為挖牆角和背叛黨派。
曾國藩之後動用政壇資源不斷攻擊李元度,即使湘軍其他領袖努力勸阻也堅持起訴他,直
到太平天國戰爭接近尾聲才稍有悔意,兩人逐漸和好。
曾國藩的彈劾畢竟已經交出,更糟的是辦案的是左宗棠這個不知變通傢伙,
幸好湘軍同門和李鴻章營救才沒事。此後兩人恩怨已消。
曾李恩怨書中寫了不少,其他湘軍人物我就不太清楚了。
另外就是淮軍頑劣不聽指揮的問題,曾國藩和李鴻章圍剿捻軍都曾因此遭遇困難,幾名淮
軍將領甚至因為缺乏協調和貪功而戰死。
還有,網路上說鮑超和劉銘傳是政敵,以至於鮑超憤而辭職。
詳記情形我想下一篇談湘淮軍建軍情況的時候會更清楚。
我寫心得可能講不清楚,有問題我會再努力回答~
: 推 ssarc: 我想知道湘軍、淮軍的高層或將領有沒有陷害或矛盾或相輕 09/20 02:10
: 推 kchtrajan: 請寫湘軍和准軍的組織文化差異的部分 09/20 11:15
: → kchtrajan: 有看過說法,不知誰提的,湘軍乃儒生從軍救危局,准軍 09/20 11:17
: → kchtrajan: 則屬建功立業為要的功利集團,李合肥把"各方英雄好漢" 09/20 11:19
: → kchtrajan: 收為己用,包括品行不佳的湘軍棄將,這說法有道理嗎? 09/20 11:20
湘軍棄將應該是指程學啟、郭松林、曹仁美、楊鼎勛、胡良作、唐仁廉...等人,
其中除了唐仁廉之外都不受湘軍重用,而程學啟更因為太平軍降將身分被湘軍當作砲灰,
這些人加入淮軍之後都有更好的發展。
至於品行不佳的問題,程學啟是降將身分且孤傲,
郭松林貪財好色、暴戾恣睢,後來避罪逃到淮軍,
楊鼎勛、胡良作則是和長官鮑超關係不好而已,胡良作還曾被左宗棠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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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這樣我也死不了,我就會成為高手。
~ <武道狂之詩> 荊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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