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複雜情緒的一個夜晚阿...
今天是奧運日
早上起床就開始看桌球團體賽
下午看高爾夫球奪銅
傍晚看了鞍馬王子奪銀
那個完美的表演在我心中已經是第一名
前天差點想讓餅皮學桌球
昨天想說讓他學羽球也不錯
今天想說乾脆改學鞍馬😂
晚上買好金牌啤酒等著小戴
從開賽就發現並不是大家說的一面倒
對手的殺球很有力道
救球也不可思議
小戴又頻頻出界真的好可惜
看到第三局落後時...
阿均躲在房間不敢出來
他說他出來會帶賽
我也決定索性不看了
直接帶餅皮去睡覺
哄睡時心中又一直掛念著比賽
好不容易餅皮睡著了
我打開手機,接受了銀牌的事實
雖然難免失落難過
但已經很棒了
比賽就是這樣有來有往
對手也想贏,大家都想贏
有贏家就必定會產生一個輸家
我們要為了選手喝采
拚了,盡力了,輸了也很光榮
小戴 #戴資穎 妳最棒!!!
明天餅皮要去上學了
現在讓我更擔心的是他的分離焦慮症會爆發
比賽是一時的,人生要繼續過下去
還有更多的難題要面對阿
不過明天過後我也可以輕鬆一點了
期待全新的生活開始❤❤❤
(寫文章時阿均在旁邊狂喊:我還不能接受,希望他趕快走出小戴輸球的陰霾哈哈,這兩罐金牌變成他的悶酒了~未成年請勿飲酒喔)
#餅皮1y8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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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分離焦慮症 在 洪仲清臨床心理師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對的人」不存在,是因為根本沒有誰是「錯的人」。來到我們面前的不論是誰,身上都帶著我們需要學習的課題。
~瑪莉安.威廉森
我們看到的世界其實是一種現象,是一個強大心靈在沉睡時所夢見一場栩栩如生的夢。就像我們睡著時會覺得夢見的世界很真實一樣,這個醒時的夢中世界也很真實。
取自《走出焦慮與無助的奇蹟課程》
*****************************
我也經歷過追劇的日子,好的戲劇,50集、70集,那樣沒日沒夜地追。整個身心都像是投入劇中一般,跟著劇中人物喜怒哀悲。
等到全劇終,突然會陷入一種空虛與空洞。好像我自己的某個部分,隨著戲劇的結束,而被帶走了,可以好幾日都抽離不開來,渾渾噩噩地捨不得離開那劇中的世界。
我好早好早,就感覺到我拼命在作夢。
我是還蠻喜歡我的夢,很精彩有趣。最近跟朋友聊到我以前在專業上的經歷,那些特別難忘的陪伴,就像夢一般。那些片段,或者選擇性的記憶,百分百真實嗎?即便我講得栩栩如生,我真的經歷過嗎?
更進一步來說,時間真的存在嗎?我不可能記得每個瞬間,常常藉著片段在跳躍,不是嗎?真實存在的,會不會只有當下而已?
我喜歡作夢,我喜歡小我帶著我去經歷許多許多,我未曾想過的苦痛。那些墜落,那些失眠,那些情緒激動,都由我招惹來,好像怪罪著很多人,但我心裡明明白白知道,那是小我給我帶來的禮物與任務!
我感恩小我,也擁抱小我,我同時知道,小我非我,要當真之後,小我才能大大方方掌握我的生活。我不排斥把小我當真,但我也同時願意走出小我,去體驗生命的廣闊!
每個當下,都是重新選擇的開始。我們可以選擇,更接近愛,還是更接近傷害。
可是當我們把小我當真,把構成小我的過去當真,我們便受著過去的綑綁。沒有所謂當下,一切都是過去的延伸,苦痛因此綿延……
那如果把念頭丟掉呢?那如果視小我為虛妄呢?我們又會如何地存在?
祝福您,既能把小我當真,也能暫時把小我放生!
*****************************
焦慮其實是「心靈選擇」的結果
【文/ 柯琳妮‧盧普科】
聖經說亞當陷入了沉睡,但沒有任何文獻說他醒過來了。世界尚未體驗過任何徹底的重新甦醒或重生。(《奇蹟課程》T-2.I.3:6-7)
我這輩子多數時間都很焦慮。在我大約一歲時,媽媽受了很嚴重的傷,被匆匆帶去醫院住了一個星期。她回來時,我拒絕接受她,非常憤怒她曾離我而去。在我們重新建立關係後,她「幸運地」得到了一個患有嚴重分離焦慮症的孩子;只要她離開我的視線,我就會扯開喉嚨尖聲大叫。雖然在童年的後半階段中,我的焦慮大多來自於常見的孩童恐懼──擔心會失去父母、因為在學校被嘲笑而感到羞愧──但同時我也總是在為非常奇怪的原因而焦慮,那時我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這件事。在念幼兒園時,我非常擔心自己會因為喜歡上男孩子而懷孕。二年級時,我畏懼於沖馬桶,因為害怕馬桶水會滿出來。不久之後,我又開始害怕去餐廳,因為擔心自己會在吃太多之後想吐。我會在與祖父單獨相處時感到恐慌,因為害怕他會死在我面前。上中學時,我覺得每次肚子痛都是盲腸炎的徵兆。另外,我也因為家裡的經濟壓力而異常擔心我們會失去房子。在十二歲時,我得了潰瘍。
雖然我在孩童時期曾做過諮詢,但我的母親知道,成年的我依然會感到憂慮與恐懼,我終究要面對它們。她希望我自己決定任何與藥物有關的決策;她知道她沒辦法代替我處理我的問題。我必須自己找到應對方法與解答。
那天晚上,我坐在大學廁所的地板上害怕著自己的死亡,那時我忽然明瞭,我將要面對內在的恐懼了。焦慮像水蛭一樣,會把任何形似內在平靜的情緒吸乾,脹大成一隻怪物。我覺得自己沒有力量能控制這隻怪物,它好像永遠也不會離去。
目前,大約有四千萬名美國人受焦慮症所苦。我知道我也是其中之一,但在很久之後我才發現,這個俱樂部的會員資格,其實是「心中對於人的存在有深切的疑惑」。我參與的其實是一個噩夢俱樂部,「每個人」都具有會員資格。我們要如何從焦慮的噩夢中甦醒呢?首先,我們必須先認清楚這是一場噩夢。我說的是真正的噩夢,不是比喻的噩夢。我從《奇蹟課程》中學到的所有事物中,最有幫助的其中一件事,就是把整個世界看作一場夢境。這場夢發生在我們心靈中無意識區域,我把這個區域稱作孩童心靈,因為我們在神的心靈中都是孩童。你可以從這個角度思考:神的心靈創造了孩童心靈,其中包含了許多孩童。雖然孩童心靈還停留在神之愛的家裡,但其中有一部分陷入了沉睡,夢見了擁有個別身體的世界。這些睡著的孩童就是你和我。
若你覺得頭腦有點混亂,請深吸一口氣,繼續讀下去!想像一下,你在睡著的時候會覺得夢境有多真實。我曾夢見自己回到大學時期,在夢中,我突然發現自己坐在學校餐廳正中間的一個馬桶上,我的褲子褪到了腳踝,每個人都看得到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那時的我覺得有多羞辱,直到醒來發現那只是一場夢後,我才鬆了一口氣。我其實一直都躺在床上,很安全。
孩童心靈睡著的那一部分正安全地躺在床上。它從沒有離開愛的家,它依然擁有神的力量。但它選擇相信小我,因此夢到了身體,夢到了有時間與空間的物質世界,這個世界裡有個體也有死亡。它們正是小我的「見證」,這些事物向你證明了這個世界是你的真實(《奇蹟課程》W-pI.161.10:4)。這些事物同時也是我們「醒時的夢」(《奇蹟課程》T-18.II.5:13)。
從這個觀點來看,我們看到的世界其實是一種現象,是一個強大心靈在沉睡時所夢見一場栩栩如生的夢。就像我們睡著時會覺得夢見的世界很真實一樣,這個醒時的夢中世界也很真實。這是因為我們用錯誤方式使用神的力量,忘了自己是神之子。
或許你在一開始會覺得,把這個世界當作一場夢會使你感到焦慮。但超越你身體的那個「你」是真的。你一直都知道你的自我,知道你的現實並不受限於你的感知。
若你曾覺得自己與「比你自己更強大」的事物有所連結,或者曾覺得自己超脫了日常生活的混亂,那就代表你已經體驗過這種覺知了。你在這具身體之中忘記了真正的你,而你的內在療癒師可以協助你記起真正的自己。可以想像一下,若任何事物都無法傷害你或改變真正的你,你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時會有多安心、多平靜。
在這樣的認知之下,焦慮無法存在。這就是我們希望達到的目標。我們過去選擇相信小我,因為小我的見證極具說服力,但若想要達到上述目標,我們就必須看得更遠!
……
***
歡迎來到非二元性
感謝老天,我們還能用另一種方式看待這個世界。若我們接納非二元性(nonduality)的觀點,就可以於此時此地從這場噩夢中醒來。在非二元性的觀點中只有一種真實,而我們眼前的這個世界並不是真實的。只有愛是真實的:其餘的都是一場夢。
這場夢不是神出於愛而創造出來的,而是孩童心靈沉睡的那一部分所創造出來、用以躲避愛的地方。並且我們的小我,還懷有一個瘋狂的念頭,它認為,如果我們躲在這裡,忘記我們曾經是誰,或許就可以避免因為背離神所導致的處罰。
這種獨特的觀點就像是《駭客任務》裡的尼歐選擇了紅膠囊一樣,讓我們重新察覺到什麼才是真的。我們過去對於真實的認知錯得離譜。事實上,這裡根本沒有什麼值得我們害怕的。
若你的小我對於「世界不是真實的」這個念頭感到又懼又怒,請你記得:「只有小我才會感到害怕。」現在,你有機會能替內在平靜的新地基打下基石,而不是繼續依賴被白蟻蛀蝕的焦慮基石。
「你不想要這個世界。這裡唯一有價值的事物,是你帶著愛所關注的事物。這些事物給予這世界唯一能擁有的真實。」(《奇蹟課程》T-12.VI.3:1-3)在讀到這句來自課程的文句時,你可能會不同意「不想要世界」這個想法。「那這個世界中那些讓我深愛的東西呢?海灘?山脈?動物?我的孩子?藝術品或美麗的夕陽?我是真的想要這些東西啊!」
在此,我要先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在我們從焦慮醒來進入愛的過程中,不需要放棄任何事物。
我們唯一會失去的只有恐懼。我們在做的,不過是學著用新觀點看待世界,或者改變心態。我們在這裡看到的美與愛都來自神之愛。神之愛穿透我們,照亮了美與愛的形式。隨著我們甦醒過來,這種愛的延伸表現將更頻繁地出現,而非減少。
人們在初遇「這個世界不真實」此一概念時,通常會覺得自己必須否認,或者撇清關係。但這其實並不可行。我們或許可以告訴自己:「這個世界不是真實的。」然而事實上,我們還是相信這個世界是真實的。我深信非二元性,但若有一輛貨車高速朝我撞來,我還是會躲到一旁去。我們為了自己而把這個世界打造得無比真實,愛著自己所造的一切;我們愛著自己創造的自我意識,愛著自己創造的世界,不顧一切地緊抓這些事物不放,不屈不撓地期望一切會船到橋頭自然直。
我們必須知道並坦白,心中有一部分「想要」成為一具身體、想要受困、想要與愛分離,因為在治療焦慮的過程中,誠實是非常重要的。
.
以上文字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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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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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facebook.com/events/949280982123729/
相信自己是夠好的媽媽:是犧牲,還是責任?是妥協,還是平衡?放下對母愛的執著,恢復你的生命彈性,重新找回愛自己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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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早好早,就感覺到我拼命在作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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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在孩童時期曾做過諮詢,但我的母親知道,成年的我依然會感到憂慮與恐懼,我終究要面對它們。她希望我自己決定任何與藥物有關的決策;她知道她沒辦法代替我處理我的問題。我必須自己找到應對方法與解答。
那天晚上,我坐在大學廁所的地板上害怕著自己的死亡,那時我忽然明瞭,我將要面對內在的恐懼了。焦慮像水蛭一樣,會把任何形似內在平靜的情緒吸乾,脹大成一隻怪物。我覺得自己沒有力量能控制這隻怪物,它好像永遠也不會離去。
目前,大約有四千萬名美國人受焦慮症所苦。我知道我也是其中之一,但在很久之後我才發現,這個俱樂部的會員資格,其實是「心中對於人的存在有深切的疑惑」。我參與的其實是一個噩夢俱樂部,「每個人」都具有會員資格。我們要如何從焦慮的噩夢中甦醒呢?首先,我們必須先認清楚這是一場噩夢。我說的是真正的噩夢,不是比喻的噩夢。我從《奇蹟課程》中學到的所有事物中,最有幫助的其中一件事,就是把整個世界看作一場夢境。這場夢發生在我們心靈中無意識區域,我把這個區域稱作孩童心靈,因為我們在神的心靈中都是孩童。你可以從這個角度思考:神的心靈創造了孩童心靈,其中包含了許多孩童。雖然孩童心靈還停留在神之愛的家裡,但其中有一部分陷入了沉睡,夢見了擁有個別身體的世界。這些睡著的孩童就是你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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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自今週刊
撰文:天下文化
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會焦慮的?
我還在搖搖學步時,有時會大發脾氣,尖叫個不停,用頭猛撞地板。是從那個時候開始
的嗎?
我父母的問題是:儘管我的行為有點極端,但難搞的兩歲兒不都是如此?或者,這樣是
不正常的?兒童的分離焦慮是正常發展階段的表現,或者是一種精神病症?個性壓抑是
一種正常的人格特質,或者是可能發展為社交焦慮症的一種病徵?
我母親查閱育兒手冊,看我這樣大發脾氣是否異常。因書中沒有定論,她於是帶我去醫
師那裡就診,並描述我的行為。醫師說:「這很正常。」他的建議和70年代自由放任的
教養態度一致,說如果我要哭,就讓我哭個夠。因此,父母只好在一旁看著我躺在地板
上嚎啕大哭,扭來扭去,用頭撞地板。有時一鬧就是好幾個小時。
到了三歲,我的極度害羞又該怎麼解釋?母親送我到托兒所的第一天,我就緊抱她的大
腿啜泣,讓她走不了(也可能是不願走—分離焦慮會讓孩子和父母都心如刀割)。然而
,對三歲兒童來說,分離焦慮仍屬成長發展的正常行為。所以最後我還是一個禮拜有三
個早上和母親分離,待在托兒所裡。儘管我小時候是個性壓抑的孩子,害羞、內向,一
到陌生環境就亟欲逃離(如在實驗室的檢驗之下,或許會發現我動不動就會出現驚嚇反
射,而且血液中的皮質醇濃度很高),不過這些特質並不一定代表我將來會有心理病態
。
但今天回溯到我兒時,我的焦慮揭露了來龍去脈,我幼年時期的壓抑行為正是成年神經
質病症的序曲。
在我六歲那年上小學一年級之時,出現了兩個新問題。一是分離焦慮捲土重來,而且變
本加厲;另一則是嘔吐恐懼症—我生命中最初、最劇烈也持續最久的恐懼症。
根據哈佛醫學院研究人員蒐集的資料,焦慮症的成人病患中有85%在兒時已有某種恐懼症
。這項研究的受訪者約有25萬人,分布於全世界。此研究還發現,童年的焦慮經驗日後
可能會加劇和轉移。例如一個六歲兒童怕狗,在青春期出現社交恐懼症的機率,與不怕
狗的孩子相比,幾乎是他們的五倍;成年之後出現嚴重憂鬱症的機率則是他們的2.2倍。
這項研究的主持人凱斯勒(Ron Kessler)說道:「一種恐懼症常會伴隨其他恐懼症。因
此,如果第一種恐懼症已經出現,幾乎可以斷言將來會出現第二種,之後又很可能會出
現第三種,以此類推。在五歲或10歲的時候怕狗是件值得注意的事,不只是怕狗對生活
品質有影響,更重要的是,你到了25歲,罹患憂鬱症、從高中輟學、未婚生子、依賴藥
物的機率,是不怕狗的人的四倍。」
我六歲那年,分離焦慮猛烈來襲
我六歲那年,母親晚上開始到法學院上課。我的分離焦慮再度猛烈來襲。我那時上小學
一年級。每天放學,我和其他小朋友共乘回家,到家之後迎接我的是住在附近的保母。
保母對我很好,但是幾乎每天晚上我總是在自己的房間走來走去,焦急不安地等父親下
班回家。從我六歲到十歲,幾乎每天晚上都是這樣,往後的10年,我父母晚上也常不在
家。因此,我小時候常常會想,父母會不會死了,或是把我拋棄,讓我變成孤兒。這樣
的念頭總教我恐懼不已。
儘管父母每個晚上都會回來,我仍不安心。我總是認為,這一次他們出門一定不會回來
的。我看著窗外,焦急傾聽外面的車聲,看是不是父親開著他那部福斯回來了。他應該
會在6點30分以前回來的,如果過了6點10分或15分還沒到家,我就會陷入焦慮和絕望。
週末,父母一起出門的時候,對我來說是更大的折磨。我毫無理性地害怕父母把我拋下
。我常相信他們已死於車禍,有時則認為他們只是想離開這個家—可能因為他們不再愛
我,或是他們根本不是我的親生父母。
每次他們要出門,我例必要問:「你們最晚什麼時候到家?」母親估算可能到家的時間
後,會再加個15到20分鐘,然後告訴我。可是我早就料到她會這麼做,於是在那個時間
之前的45分鐘我就開始坐立難安。母親發現這點之後,就把聲稱的預定到家時間再往後
延,但我很快又發現了這點,把她說的時間再減若干分鐘。經過一長串的拉鋸戰之後,
不管她說什麼時候回來都沒有意義了。
在我青少年時,父母出門參加宴會,我會打電話(或強迫我妹打)到宴會主辦人的家,
看看父母是否平安。還有幾次,我甚至會在三更半夜砰砰砰地敲鄰居的門(有段時間住
我們隔壁的是聖公會牧師一家),向他們求助說,我父母這麼晚了還沒到家,恐怕凶多
吉少,請他們幫我通報警方。我在六歲時做這種事,父母只是有點難為情,但到了13歲
還這麼做,他們簡直覺得臉都丟光了。
我12歲時,儘管我的房間和父母房間在同一條走廊,只隔四公尺,一個人睡還是很大的
考驗。睡前,母親幫我蓋好被子,我總會問她:「你保證不會有什麼事發生?」我的嘔
吐恐懼症變得嚴重之時,我好怕半夜醒來會想吐,因此我在睡前變得更焦慮不安。我告
訴母親:「我覺得不舒服。今晚你可不可以特別注意一下,隨時準備過來照顧我?」母
親答應我說,沒問題。幾天後,我又更緊張了,說道:「今晚,你可以不可以特別、特
別、特別注意一下我的情況?」由於每晚我都問一樣的問題,因此每一個字我都還記得
。最後,這變成每晚睡前的例行公事,直到我上大學。
我的分離焦慮幾乎影響了生活的每一個層面
我在青春期之前運動協調性還不錯,但是我第一次參加棒球練習時,場面是這樣的:六
歲的我,站在棒球場邊號啕大哭,教練一臉迷惑地站在我身旁:他明明對我很好,我到
底在哭什麼?(我不曾再回去打過棒球。)
第一次上游泳課:那年我七歲,淚眼汪汪,不管別人怎麼說,我就是不肯和其他小孩一
起進入泳池。
第一次踢足球:我八歲那年,保母帶我去足球場,我在場邊一直哭,說什麼都不肯下場
。
五歲那年,參加兒童夏令營的第一個早上:我在小房間旁邊不停啜泣,說我想媽媽,我
要回家。
七歲那年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參加隔宿露營的頭兩個小時:我在角落哭泣,被一
群輔導員團團圍住。他們不知道我到底怎麼了,儘管一直勸我、安慰我,還是無濟於事
。
我父母開車送我上大學:我坐在後座啜泣,既焦慮又想家。我擔心我離家上大學之後,
父母就不再愛我。(其實,我家距離學校只有4.8公里。)
為什麼我會這麼沒有安全感,擔心失去父母的愛或保護?
為什麼一般小孩都在從事的活動對我來說這麼困難?我每晚要求母親給我保證,然而究
竟要什麼樣的保證,我才會覺得安心?
過去30年來,我努力脫離焦慮的糾纏
我感慨萬分地對W醫師說,過去30年來,我不斷努力脫離焦慮的糾纏,目前看來仍希望渺
茫,更有甚者,根據基因檢測報告這樣明確的證據,我天生如此:因為遺傳的緣故,焦
慮、悲觀與脆弱早已嵌入我的生理結構、存在於我的細胞之中。
他說:「這就是我為什麼一再告訴你,我很討厭現代精神醫學那麼強調遺傳學和神經生
物學,因為會讓人以為心靈是固定不變的結構。事實上,那是有可塑性的,在一生中可
能會出現很多變化。
其實,你已經比你自己想的要來得有韌性。你總是說,『我無法應付這個』或『我不能
應付那個』。以焦慮症的病人而言,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再怎麼難應付的,你還是做到
了。不是嗎?就像你為了完成這本書,已經克服了很多問題。」
由於我這本書的截稿期限迫在眉睫,我不得不放下雜誌社編輯的全職工作,請了長假專
心趕稿。這個決定當然有風險,特別是印刷雜誌業日趨沒落,不久可能將走入歷史,再
者目前的經濟情況是大蕭條以來最糟的,難道我不怕工作不保?然而,一想到不能在期
限前完成書稿,我就恐慌起來,我想了很久,最後決定一賭,暫時放下全職的工作。我
想,也許在截止期限的壓力之下,我的生產力得以暴發,趕快完成此書。
8月的一個清晨,在我請假的最後一個月,我在轟隆隆的雷聲和霹哩啪啦的暴雨聲中醒來
。突然間,我發現臥室玻璃窗遭到樹枝和石頭的拍擊。我一跳下床,跑出房間,窗戶就
破了。老婆帶著孩子出遠門,因此只有我一個人在家。我經過廚房,衝到地下室之際,
一棵大樹剛好倒在屋頂上,砸毀天花板。所有的櫥櫃都東倒西歪,燈具掉了下來,在半
空中晃來晃去,天花板裡的絕緣材料也露出一長條,像在吐舌、喘氣。屋頂上的瓦片不
斷落下,掉在亞麻地板上。雨水從屋頂的破洞嘩啦嘩啦流下來。
就在第二棵樹倒在屋頂的前一刻,我從客廳的一頭跑到另一頭。客廳的四扇窗戶同時爆
裂,玻璃碎片飛往四面八方。外面,有幾十棵樹都倒了,有的已被連根拔起,有的樹儘
管高達20公尺以上,也被劈成兩半。
我連滾帶爬地下了樓梯,打算在地下室避難。等我到了下面,發現水已經淹了七、八公
分高,水位還在攀升。我站在最下面一級台階,腦子一團亂:心想,怎麼會這樣?
我就這樣穿著四角內褲,楞楞地站在那裡。我感覺得到我的心在狂跳。我口乾舌燥、呼
吸急促、肌肉緊張、腎上腺素在我血液裡流動—我的戰或逃反應已完全啟動。就在我察
覺心臟砰砰跳之時,我想到,這樣的生理反應就像恐慌症或恐懼症發作。儘管,我在這
一刻面臨的危險要比恐慌症發作真實得多,我也知道我可能會受傷,說不定還會送命。
但我現在的感覺卻不會比恐慌症發作時難受。是的,我很害怕,但另一方面我不由得驚
嘆大自然的力量,沒想到我那看似堅固的房子兩三下就被毀了,附近的數十棵巨木也不
堪一擊。
接下來的幾個禮拜,我忙著申請保險理賠,以及和災後重建技師、房仲業者、搬家公司
打交道,寫書的事完全停擺。一轉眼,我就要銷假上班了。我再度陷入天人交戰:如果
我不回去上班,老闆可能請我走路;但我要是回去上班,我的書稿就無法在截止期限前
完成。我終於認清事實:我就是無可救藥的失敗者—個性脆弱、焦慮、喜歡依賴、活在
恥辱之中。
此時,W醫師給我當頭棒喝。「這是你的內心告訴你的嗎?你已經出版了一本書。你一直
承擔養家的責任,而且你有工作。」
那天稍晚,我收到他寄來的電子郵件: 你回去之後,我在整理今天的病歷之時,突然想
到,你最好把正面回饋內化……你一直覺得自己的能力不足,實在大錯特錯,你的能力
已經非常高強。請試著吸收這樣的意見。
我給他的回信如下: 我會好好吸收這些意見。但我有這樣的毛病,我很容易退縮,總是
會給自己的表現打折或是找藉口。
他接著回覆: 我們會自動把正面回饋打折扣。這就是為什麼改變自己很不容易。但是首
先你可以這麼做,也就是把負面力量推開。
W醫師一直告訴我,要獲得心理健康、從焦慮得到解脫,我就得加強我對自我效能的感覺
。他引用的是認知心理學家班杜拉(Albert Bandura)的理論。(班杜拉認為,如果一
個人能不斷證明自己有能力應付各種情況,即使不能免除焦慮、憂鬱或脆弱之感,也能
建立自信,加強內心的力量,以抵禦焦慮和憂鬱的侵擾。)然而,為了寫這本書,我不
得不吞下羞恥、焦慮和脆弱,把這些經驗陳述出來,這樣的書寫經驗只會加深我的焦慮
、軟弱、無助和依賴。
如果書寫焦慮像是進入一個隧道,總有一天我應該能從另一頭走出來。儘管寫這本書,
我不得不揭開傷疤,讓人看到我的無助、無奈和無能為力,但我希望藉由本書的完成展
現自我效能、毅力、生產力,還有—韌性。
正如W醫師常告訴我的,儘管我焦慮成疾,我還是熬過了婚禮的挑戰,也找到可以發揮長
才的工作,已經做了20幾年,成果斐然。
他對我說:「過去幾年,你負責雜誌編務,編輯、策劃了許多精采的封面故事,而且你
創作不輟,把家人照顧得很好,甚至你的房子毀於天災,你都撐過來了。儘管人生無常
、充滿挑戰,你還是走過來了。」我說,我能通過這些考驗是靠藥物之助,如有任何成
就,必然伴隨著無止境的憂慮或恐慌,好幾次還瀕臨精神崩潰。我永遠在害怕別人會發
現,我只是個焦慮的可憐蟲。
他說:「你的確有焦慮的病症,然而,你並沒有被擊垮,你得了解,儘管你受到很大的
挫折和阻礙,還是完成了很多了不起的事。你真的該好好稱讚自己。」
也許,藉由這本書把我的恥辱和恐懼攤在世人眼前,我可以獲得新的力量,減少焦慮。
〈本文選自全書,曾琳之 整理〉
作者:作者:史考特.史塔索 Scott Stossel
《大西洋月刊》(The Atlantic)總編輯,著有《施萊佛傳》,不時於《大西洋月刊》
、《紐約客》、《新共和》、《紐約時報》、《華爾街日報》等報章雜誌發表評論,文
章曾被收錄於《美國最佳政論文選》(The Best American Political Writing)及多所
大學教科書。目前與妻兒定居於華盛頓特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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