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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說過來澳洲是要忘記你,最後縱若即若離,緣來緣去,最終要說的話,也是要說出口。旅途上遇過太多明戀苦戀暗戀傷心過度的人,口裡說著要忘情、說著要來一段異地戀,到最後能真正放下、實現目標的人,又有多少個?在我芸芸認識的人中,好像,一個也沒有成功。
Ch. 25 我喜歡你 (Final)
晴晴大抵意會到甚麼,我們尷尬地靜止了幾秒:「我...我就知道呀!但是,我自己不懂來嗎?幹嗎要你陪...」她嘟著嘴巴,環顧四周,看到有人在Lagoon旁的公園燒烤,借意更改話題:「那個很有趣!免費的嗎?」我指指旁邊的投幣處:「那個要付錢的,好像兩塊錢一個小時吧?你想燒烤嗎?我們可以回Coles買材料,蠻好玩的!」腦海中,我想到跟晴晴一起燒烤的畫面,那一定比坐在餐廳內更好情調。
「我想呀,但是今天很冷,好像不太好。」雖然Cairns位處熱帶地區,入夜以後也真氣溫大降,她續說:「喂!沒騙你呀!我真心想呀,不過,下次吧,你剛才說過再來陪我呀,哈哈!」我小聲地說:「你這大小姐到時候又嫌熱吧...」晴晴大叫:「甚麼?你說誰是大小姐!」
氣氛很好,但原來要找個表白的勇氣真很難!
在Shields Street一帶走著,晴晴看到每間餐廳都像很興奮:「嘩,這個好像很美味!」「嘩!這家餐廳環境很漂亮!」,完全不像一個經常遊歷各地的空中服務員所為,我沒好氣地說:「怎麼啦?挑好了嗎?不合心的話我們可以走遠一點。」我想起在Sharehouse附近也有一堆小餐館。
「我有甚麼所謂,吃貴東西也可以!呵呵!」晴晴語帶相關地說。
「我也沒所謂呀,看你喜歡那間就入去吧!」
「很貴呀!」晴晴靠近我,誇張地掙大眼睛說,那是她想挑戰人時,最愛擺出的一副咄咄迫人樣子,我笑說:「沒關係吧,跟你一起,吃甚麼都可以的,我又不是山窮水盡。」我看到菜單上三四十元一道菜的價錢,這絕非一個背包客所為,三四十元我甚至可吃上一星期了。晴晴眨眨眼,大抵意會不到我的弦外之音:「真的嗎?你肯定?你肯定?好貴呀!」我沒好氣地說:「要見你一面已歷盡千辛萬苦,吃一頓晚餐有何難度?只要是你,吃甚麼也可以。」我是真心的,可以跟晴晴吃頓晚飯,甚麼也值得,難道我要跟她吃快餐店?
「嘿!算你!」晴晴展露出一個可愛的勝利笑容:「說說笑而已!那家吧!我不是你想像中富有,這些真太貴了。」其實,剛才晴晴看到的那家意大利餐廳,老早也是我計劃中的心水餐廳之一,路過看見它的氣氛很好,勝在夠寧靜,絕對是一示愛好地方。不過,晴晴卻選了一家人流極高的希臘餐廳。
那,卻絕非一個示愛的好地方。
整頓晚飯中,我一直苦苦思量如何表白才好,我花了那麼多金錢和時間待在這裡,也真不想浪費這個機會。我甚至想過,要不借故上洗手間,跑到附近的市場買花給她,那會否嚇著她?話題中,我有意無意把拉到一些感情事上,晴晴看來又不覺甚麼,繼續興奮地說得手舞足蹈。我想把她的話題打斷,一下子直接跟她說句:「我很喜歡你呀!」誰知,此時晴晴竟突然拿出手機說:「我們自拍吧,嘻嘻!」話到口邊,又硬生生被迫吞下肚了。
晚飯後,我帶晴晴到那個Night Market逛逛,我心知道晴晴會覺得「好流」,我就是有點病態地喜歡看她抱怨罵我的樣子,果然:「妖!好流呀!這算甚麼夜市?」我裝作無奈地說:「Cairns甚麼也沒有呀,這是唯一的夜生活了。」其實,我根本沒有在意那個「夜市」有甚麼東西看,反正,我目的只為看著晴晴這一刻的樣子,也不斷心煩著找個甚麼機會表白。不過,晴晴一路上全沒停頓地說話,若是平日我當然沒有所謂,這一刻,我想找個機會靜下來,跟她說出我心底話。
送晴晴回酒店的路上,我心知道,如不找機會表白,可能再也沒機會了。Esplanade的海濱明明很長,這一夜仿只有咫尺之遙。隨著酒店距離愈近,我心中就愈緊張。
「現在時間尚早,要不我們再坐下來聊聊天吧。」我隨意找了一個藉口。
「明天早機呀,我想早點回去了。怎麼了?又像上回一樣想拖延時間?不捨得我嗎?」晴晴一語道出了我的心底話。
我把腳步放慢,鼓起勇氣地說:「當然啦,其實我...」
「嘩!前面那個是甚麼東西?」晴晴突然指著前方,一個一閃一閃的發光物,把我的話頭打斷了。
我根本沒有興趣知道那是甚麼東西:「不知道呀,是飛機吧?前面就是機場。」
「沒可能!你看!那是圓形的!嘩,很有趣!是UFO嗎?這裡竟能看見UFO!」晴晴興奮地說。
雖然晴晴這刻的表情很可愛,但我管你是甚麼UFO,這一刻我不想理會那是甚麼:「哪有這麼大的UFO,只不過是甚麼燈吧?」
晴晴跑到海邊圍欄,興奮得差點跳起來:「沒可能!嘩!一定是UFO!」
我一鼓作氣卻被晴晴打斷話柄,難道要再一次示愛失敗?不過,被晴晴這樣子繞開了話題,我真很難再說下去:「可能是吧!」
她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嘻...走吧!酒店到了沒有呀?那麼遠!」
「多走幾步就是了,你不想見到我嗎?」酒店的距離,再次提醒我,機會快將消逝。
「嘻...」晴晴笑而不語。
酒店只在幾步之遙!
「對了,其實...你工作上多人追求你嗎?」我突兀地把話題繞到感情事上。
「沒有呀,我對他們都沒有很大興趣,他們很多要不就娘娘腔、要不就同性戀、要不就是沒智慧的少爺。對這些人怎會有興趣?別以為空少很好,大部份只是虛有其表了。你知道嗎?上次有個男生竟連果汁也不懂怎樣開,我心想,你怎能考到空少呀?太多這些人了...」然後,晴晴似乎有意不斷把這個故事拖長來說,我根本完全沒有打斷的機會。
「所以呢,我沒有甚麼人追求,也沒有對誰有興趣啦。」這是對我的暗示還是甚麼?
我抬頭一看,已達酒店門前。
「那...謝謝你陪了我大半天,也多謝你特意過來這邊陪我玩,下次別這樣了,很費錢。」晴晴這樣說,也真令我心頭一甜。
「沒關係啦,那個是你嗎!」還說甚麼廢話!我一邊解開單車的鎖頭,一邊怨罵著自己。
「就這樣啦,看你回香港前,我們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吧...拜!」晴晴給我報以一個全世界最美麗的微笑,然後回頭就走。
他媽的,來吧!
我拋低已解開鎖頭的單車,衝入酒店大堂。
「晴晴!」
晴晴停下來,回頭看看我,如常擺出她慣性的側頭小動作:「喔?怎麼了?」
我深呼吸一口氣,大叫:「晴晴,其實我很喜歡你,我喜歡了你很久!」
晴晴好像有點愕然,隨後又變回「早就料到」之表情,她很快擠出一個自然的笑容:「我知道呀!」
我沒想到晴晴會這樣子說,那算是怎樣?
「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嗎?」
晴晴略頓了一會,那兩秒鐘,仿像過了兩世紀。
「嗯...我Whatsapp你吧!」
然後,她頭也不回離開了酒店大堂,直奔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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