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兩岸哪裡一家親!研究:台灣人基因與中國不同」
ㄧ「台灣非中國一部分!以色列學者撰寫首本希伯來文台灣專書 - 政治 - 自由時報電子報」
#兩岸一家親還是基調 #中國有機會就吃吃我們豆腐 #台灣只是川普貨架上的商品 #統獨是個假議題 #你們台灣人 #說以後要統一或獨立的那現在打 #現在好好的管它過去幹什麼 #惡性循環兩岸關係不會好 #兩岸一家親標籤化 #合作代替對抗 #你統我我也能統你 #沒必要逞口舌之快 #我們都是Chinese中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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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族人依舊在,#只是忘了我是誰!」
日本文獻,1895-7年,台灣居民分限處理手續通告記載:台灣現有華人16,474人,其中6,546人將於二年之內返回中國,其餘10,291人,將以華僑身份,繼續居留在台灣。另有257,104人,則將以台灣人身份居住台灣。
當時留下來的華人對全島平埔族群台灣人的比例僅約3.8%。這還是在清帝國時期純種平埔族人被大舉漢化後的結果。而根據記載1895-1945這50年間,台灣的華人僅僅增加4萬人。
「 #你我都是原住民」
台灣人的祖先很多人都以為是來自福建的中國移民,此種自認中國漢人乃台灣人祖先的刻板印象其實是透過有政治目的的教育所造成。如今,許多的歷史、考古及醫學研究都否定了這個說法,底下將就各方面的研究及資料,說明台灣人大多數都是台灣原住民平埔族漢化的後代。
台灣被列入歷史記載的時間始於1582年,葡萄牙船長在船行經過台灣時高呼「Ilha Formosa」,意思是美麗的島嶼,並紀錄於航海日誌中。然而,考古學上於台東"長濱文化"的發現,證明了台灣早於據今五萬年以前的舊石器時代就已經有人居住,並不是荒蕪之島,而新石器時代的遺跡更是遍佈台灣全島。 早期居住台灣的原住民屬於「南島民族」,使用的語言屬於「南島語系」,與南太平洋區域住民的語言同屬一系。 約略分為20多個族群,住在山區者稱為「高山族」(約九族),住在平地的稱為「平埔族」(約十族)。
1616年已經有日本人來到台灣從事貿易, 荷蘭人於1624年佔據台灣,期間為了開墾及農耕需求,引進漢人從事耕作,然這些人力只是僱傭性質,而非移民。 荷人的政、教措施全不及漢人,未為漢人設置學校、教會, 荷人不視漢人為其屬民,教會亦視漢人為異教徒。因此所做的台灣「蕃社戶口調查」,均不將漢人計算在內。
根據荷蘭人的人口統計,荷據時期(1624-1662)台灣各地就有約30萬人的平埔族 (註1), 而在荷蘭駐台最後一任長官揆一所寫「被忽視的台灣」中有記載,當時漢人庸工人數為2.5萬人。然而荷蘭勢力範圍只涵蓋台灣西部,且主要統治地區為台南,高雄一帶。
沈建德博士以1624年為起點以日本學者(註1)及文獻會資料建立人口模型以人口年增率0.7%估計(同時期明朝人口平均成長率為1.054%), 認為荷蘭時期台灣平埔族約有38萬人,非歸附原住民(含平埔族及高山族)有25萬(註2)。
1662 年荷蘭降於鄭成功,鄭家的東寧王國治理平埔族,態度與方法都比荷蘭人嚴苛激烈,對平埔族的剝削程度,更甚於荷蘭人,驅使奴役、虐待刻薄的情況時有所聞,使平埔族大為反感,並起來反抗。鄭式高舉反清復明大旗, 清帝國為消滅防堵鄭家勢力, 於1661年起實施堅壁清野的戰術。對山東、江蘇、浙江、福建、廣東等地實施海禁,禁止人民跑到台灣,同時劃界遷民,在沿海地區的住民強制要遷到界內,並築界墻、立界石,派兵戌守,若越界則殺無赦。
以福建為例, 1048公里的海岸線居民都要遷移到界內。 鄭式王朝時期, 漢人為11萬左右(註3)。
1683年清帝國消滅鄭氏王朝,實施驅漢政策,把鄭式王朝的漢人通通驅離台灣。 1684年施琅「諸羅減租賦疏」說得很清楚:「自臣去歲奉旨蕩平偽藩,偽文武官員丁卒,與各省難民,相率還籍,近有其半」。可見1683年滿清入台後約僅一年,就將鄭氏軍民趕回約有一半。到了1688年,「華夷變態」上記載:「以前台灣人口甚為繁盛,漢人民兵有數萬人,自隸清以後,居民年年返回泉州、漳州、廈門等地,現僅有數千漢人居住」。可見,從1683年的數萬趕到1688年,只剩幾千漢人在台灣,而驅漢行動並未因而停止。
清帝國納台灣入版圖,常駐在台灣的官士兵約1.5萬人,三年為一到就離開台灣輪調,為防止反清復明或造反再發生(事實上還是三年一小反五年一大亂),官士兵選有家眷者,但家眷不可攜往台灣, 以其家眷為人質,這樣官員到了台灣就不至造反。 於是海禁不但不因此被撤消,而且再加上特別嚴格的禁令。
從1661 年起超過兩百年的時間採嚴格的海禁政策,直到1875年「牡丹社事件」,日軍出兵臺灣,清廷在外強壓境之下,採納沈葆楨之建言才廢止。 期間此禁令只有在1732(註4),1748,1760年短暫開過三次給官士兵能攜帶家眷一同前往台灣。
1724年藍鼎元「論治台灣事宜書」:「若云番地,則全台皆疆番……。宜先出示,令各土番自行墾闢,限一年之內,盡成田園,不墾者聽民墾耕」,可見1724年清帝國據台時,全台灣仍皆「番」地。
雖然清帝國嚴格禁止中國人民移民到台灣,然而犯罪者,逃犯,或是在中國生活不下去的人仍想辦法偷渡到台灣,這些人多為來自泉州漳州兩地的男性,也就是俗稱的"羅漢腳"。他們冒者生命危險通過"10去6死3留1回頭"的黑水溝到台灣謀生,羅漢腳到台灣後,因清帝國法律的規定,漢人不得進入生番(未歸附)及熟番(以歸附)地界開墾或佃田。但因全台非番地者非常少,兵律及戶律的規定,令偷渡者在台無法生存。於是透過結婚政策(入贅),同化政策,武力及騙取土地等手段(註5),取得土地,在台灣定居下來。
有些人認為康熙40年以後因海禁令漸為鬆弛,漢移民偷渡接踵而至。然而根據《台灣府誌》記載,1691 (康熙30年) 至 1711(康熙50年) 二十年期間台灣漢移民戶數並沒有增加而丁口亦僅成長1,377人, 其中1691 (清康熙40年)至1,711(康熙50年) 間丁口僅增加 755 人。
可見或許有羅漢腳偷渡到台灣, 然能落地生根者仍在少數, 而能落地生根著也多以娶平埔族為妻。乾隆二年(1737)戶律又規定,漢民不得擅娶番婦,番婦亦不得牽手漢民。違者, 即行離異。
起因乃是因為羅漢腳藉入贅平埔族(母系社會)取得土地後,不但違反漢人不可進入平埔族地界開墾的禁令,且常引起漢人跟平埔族人的糾紛。 因此"有唐山公、無唐山媽"的情形在1737年戶律規定之後必定減少甚至消失。
依照《台灣府誌》的記載1711年時漢人戶數為12,727 戶,丁口僅18,834 人,以一戶平均四口人計算,漢人(含混血)約49,088人,而此時的平埔族及非歸附原住民從1661的38萬及25萬以0.7%人口成長率計算, 則分別是54萬及35萬, 漢人(含混血)人口僅佔全台灣住民的5%。
這樣的估算雖然不夠精確, 然而漢人移民人口佔台灣人口比例不高仍是正確的。
根據清帝國宮中奏摺提到的台灣府社番人口數(註6),1766年(乾隆三十年)為66萬6,380人,1768為68萬7,290人,1769 年為69萬1338人,1774年(乾隆三十八年)為76萬5,721人。這些數據顯現荷治時期平埔族人口以0.7%的人口成長率自然成長的結果跟清宮奏摺的數字是很接近的。
從1732年開始至1760三次開放攜眷只有3萬人不到的眷屬來台,因此漢人(含混血)人口佔全台灣住民比上升到7.6% 。 而最後一次開放則僅兩百多人,顯現台灣因為人口增加,謀生不易,加上渡海風險,以及台灣三年一小反,五年一大亂,已經很少人願意冒著危險移民到台灣。
平埔族人原本沒有姓氏只有名字,在命名上採連名制,簡單的說,新生嬰兒的名字,除了新名之外還加上母親的名字在後面(隨繼承法則)。清領時期採用賜姓政策當時的平埔族、賽夏族、排灣族等。漢姓是漢族血統與出身的一種表徵。《史記》云:「天子賜姓命氏,諸侯命族。族者,氏之別名也。姓者,所以統繫百世,使不別也。」
據伊能嘉矩《臺灣文化志》所列,土番之姓有机、羅、李、卯、標、卓、萬、戴、穆、寧、來、毒、孽、乃、兵、竭白、北、鄂、岳、雙、尤、溫、鬱、大、蚋、月、落、璞、力、宜一字者,有道泌、埤弄、目加、舊來、之机、合萬、羅皆、池皆、加惹二字者,有弟其力、呂猫落三字者,不過這些姓並非由賜姓而來,而是藉由「番語家名」羅馬拼音的漢譯而來。
清國對臺灣歸化番何時開始實施賜姓政策,文獻雖然闕如,不過當可推測是在「土番歸化」薙髮(即剃髮)納餉(鹿皮、小米)之後。
連橫《臺灣通史》記載:「歸化熟番漸從漢俗,乃令薙髮,錫姓,以遵國制。」乾隆23年(1758年),諭令歸化平埔熟番應薙髮結辮(請參「社學」條),並賜與潘、蠻、陳、劉、戴、李、王、錢、斛、林、黃、江、張、穆、莊、鄂、來、印、力、鍾、蕭、盧、楊、朱、趙、孫、金、賴、羅、東、余、巫、莫、文、米、葉、衛、吳、黎等姓,其中以「潘」姓最多。
1763年,楊景素任台灣道任內,嚴加禁止漢人越界侵擾平埔族,除此,並奏請準,對其轄內平埔族眾,鼓勵改姓漢化。他任內共對平埔族賜了潘、陳、 劉、戴、李、王、錢、斛、蠻、林、黃、江、張、穆、莊、鄂、來、印、力、鍾、蕭、盧、楊、朱、趙、孫、金、賴、羅、余、米、葉、衛與吳姓。
1772年(乾隆37年)朱景英《海東札記》載:「番以父名為姓,以祖名為名。如祖名甲,父名乙,即呼曰乙礁巴甲。礁巴者,番口語也。近時各社均延師課讀番童,出就道試,錄取樂舞生,給予頂戴,與新生一體簪掛。前學政就番字加水旁,姓以潘者,今則張、王、劉、李,自為姓者多矣。」
唐贊袞《臺陽見聞錄》亦載:「初,熟番有名無姓,既准與試,以無姓不可列榜;某巡臺掌學政,就番字加水三點為潘字,命姓潘。故諸番多潘姓;後別自認姓,有趙、李諸姓。」可見,賜姓時,初以「潘」姓居多,之後漸有張、王、劉、李、趙諸姓。
有些番社,並不以「潘」姓為大宗,而是以「錢」姓最多,有些姓如黎、金,因繁衍數少,幾乎絕嗣。《新竹縣采訪冊》載,竹塹堡社(即新社)於乾隆年間,「丁口千餘,厥分七姓:曰錢、曰衛、曰廖、曰三、曰潘、曰黎、曰金。今惟錢姓丁口最繁盛,計有二百。衛、廖、潘、三等四姓,每姓丁口只有數十,其黎、金兩姓則已絕嗣矣。」
1778年(乾隆42年):明令官方戶籍登記上,台灣平埔族人不再被記為「土番」或「社番」,而登記為「民」,聚落稱「民社」。
1879年(光緒5年),後山統領兼辦卑南廳撫番事務的吳光亮寫成〈化番俚言〉三十二條,其中有一條曰:「分別姓氏,以成宗族。爾等從前父有父姓、子有子姓,數傳以後,就不知誰是祖宗、誰是子孫,血脈紊亂,實與野類相同。茲本軍門將爾等各莊分別姓氏,嗣後兒女須從父姓,一脈相傳,庶免錯亂宗支。」當時所賜漢姓,係擇自百家姓,如恆春縣各番社賜潘姓、金姓,卑南廳各番社賜陳、吳、戴、林等姓。
1881年(光緒7年),將台灣各縣平埔族皆劃為漢籍。1886年(光緒12年),為了防止番姓之混冒,中路理番同知蔡嘉穀規定襲用漢姓或潘姓者必須於姓下加一「新」,成為「雙字姓」,以示區別,而且也規定各番姓之堂號。
日治初期為管理方便,在戶籍登記上又出現「生番」與「熟番」登記,日據申報戶口自動登記為「熟番」的應該是遷居近山區拒受漢化不願背祖的一群,但人口數已寥寥無幾。
至日昭和十年六月四日,台灣總督府公佈「戶口調查」規定,改稱「生蕃」為高砂族,原「熟蕃」改為平埔族,寓賤視意味的「蕃」或「番」一名詞這才從官方文書中消失,但也造成台灣平埔族後裔考証的困難。
那麼平埔族又是怎麼漢化的?
從鄭家東寧王朝到清帝國,統治者的強勢文化加上透過開設學堂,教平埔族漢字,透過賜漢姓,賜漢人祖譜與平埔族人,以及利用稅賦及勞役上的差別讓平埔族人不得不漢化。 於是平埔族雖然擁有多數人口,但聚落型態為主的社會,缺乏大型社會組織,才會落入荷蘭、鄭家東寧王朝、清帝國等的統治。
經過外來政權兩百多年的統治,因而喪失了自己的傳統文化和語言。而隨著人口的增加, 生活空間變小,以及不願意被同化,平埔族展開了族群遷移,沿海的往內地遷移,內地的往山邊遷移(註7)。
以筆者父親故鄉雲林西螺,以及母親彰化竹塘為例,根據沈建德博士的研究—
6、7千年前,鄒族從玉山下,順著陳有蘭溪、清水溪,到達濁水溪、北港溪流域的雲林,故全縣原都屬於鄒族。但,數千年前平埔族到達之後,兩族在平地開始混血,混血後的新種族,後人稱為洪安雅平埔族。雲林人本都是平埔族,因為漢化的緣故,現都自稱是和佬人或客家人。各鄉鎮市真正血統的大要如下:
斗六、古坑:斗六社,屬洪安雅平埔族。
鄭時歸順,康熙中葉再降清,改稱柴裡社,頭目老眉德。斗六在清康熙時有客家人流浪到此,但並未把斗六變成客庄。
1689年,斗六社「社番」漢化者留下棄社名改稱和佬庄,不漢化者遷出,部分遷去埔里鹽土庄。
1850年左右,鹽土庄也漢化了,斗六社二度分家,不漢化者再遷埔里,1897年只剩21戶64人。
崙背、土庫、褒忠、東勢、麥寮、台西、口湖、四湖、水林、元長、北港:貓兒干社,南社,土庫王社,屬洪安雅平埔族。斗南、大埤、虎尾:他里霧社,屬洪安雅平埔族。
鄭時歸順,康熙時降清、就地漢化。1897年不漢化者只剩20戶57人。文獻記載,社男「多娶漢女」,其實娶的是漢化的平埔女性,否則,連平埔族都有漢女可娶,怎麼還會有「有唐山公,無唐山媽」的傳說?
虎尾是荷治時期的行政中心
西螺、二崙、莿桐、林內:西螺社,屬貓霧拺平埔族。和彰化方面的血統相同。據說濁水溪以前是在西螺之南,改道之後才在西螺之北。故改道之前,西螺與彰化屬相同地理區域,因此同為貓霧拺族,而非雲嘉地區的洪安雅族。筆者的父母都是被漢化的貓霧拺平埔族人,只是父系的祖先在清殖時期就已漢化,母系祖先則直到日治時期後才遭漢化。
荷蘭血統:1641年荷蘭進入北港,在大埤築紅毛埤,虎尾為行政中心。這些地方現應仍可找到荷蘭血統。
筆者就讀雲林斗六正心中學時期,許多同學就有棕色眼珠、紅髮、捲髮等許多荷蘭血統的特徵。
1895年清帝國割讓台灣給日本,當時台灣人口約255萬人,然當時清帝國的統治區域仍未及全台,日清和平條約第五條裡有規定寬限期間二年,給與台灣居民自由選擇留在台灣取得日本國藉成為日本國民,或把所有財產變賣而離開台灣,兩者擇取其一。實際上退離台灣者,一說約4,500人,另一說則為6,500人。
國藉選擇的期限過後,台灣總督府開始嚴格限制台灣中國之間的往來,清國要在台灣設領事館也加以拒絕,同時努力排除清國對台灣居民的影響。
台灣史上第一次正式的戶口調查是始於日治時代1905年(明治38年)。當時的台灣人口約312萬人。其中平埔族人約46,432人,高山族約11萬人, 日本人約59,618人,包括中國人在內的外國人約8,223人, 其他本島人近290萬人。(註8)
日本於1945年於二次大戰中戰敗投降,當時台灣人口已經成長到約690萬人,其中日本人約42萬人,外國人士 5萬多人,平埔族約7萬人,高山族約17萬人,其他台灣本島人士約619萬人。
可見日本戰敗時仍有尚未漢化的平埔族人。而這些佔人口比例低的清國移民經過兩百多年與台灣平埔族的通婚,平埔族血源的比重早就遠遠超過了漢人的血源。而且歷經台灣被割讓後,這些人早認為自己是台灣人。
日治時代對台灣山地原住民仍採劃紅線封山圍堵政策,但仍尊重他們的姓氏、風俗、習慣,未強力干涉,甚至於實施土地居住權之保護;國民黨政府來台後立即下令要求他們改漢姓以達台灣全面漢化政策。目前原住民如果不是因面相輪廓更異於漢人及平埔人,尚可分辨,否則再經50年後原住民命運會與平埔族完全相同,就是所謂變成漢人了。
國民黨政府於1949年為逃避中國共產黨的追擊,逃到台灣。跟據1956年「中華民國戶口普查報告書」逃到台灣的中國人不包括軍隊有64萬(註9),這裏面,女性只有21萬。
而逃到台灣的國民黨軍隊數量根據駐台美援機構Foreign Operation Administration的1954年的調查報告約為50萬人,而1956年台灣人口為939萬(不含職業軍人,1970年前戶籍與兵籍是分開的),所以這些中國移民在1956年只佔台灣人口的 6.8%,即使加計軍隊也不過佔全台灣人口的11.5%。而這些中國移民,因女性人口不多,要通婚也勢必與台灣人通婚,經過幾代的通婚,這些中國移民的後代平埔族的血源比重又超過原有的漢人血源。
台灣目前的族群被略分為閩南人,客家人,外省人,原住民等四個族群。其中閩南人及客家人都有「中原」祖籍。2001 年馬偕醫院檢驗科主任林媽利在國際組織抗原雜誌發表一篇研究報告,由基因等遺傳標誌分析,台灣的閩南人與客家人並不屬中原漢人。很顯然的,族譜再度被證明並不可靠(註10)。
而且閩南人及客家人遺傳特質上確屬同源,無法分別。然而在中國閩南人,聚居於平原,客家人則散居於邊緣丘陵山區,兩族之間的交往和通婚並不頻繁(註11),如此經過兩、三千年的區隔,兩族群的遺傳特質會有分化,乃是生物進化學上常見的現象。
正如多數學者所主張,中國閩客兩族分屬不同遺傳族群,這是不難想像的。只是,中國閩客既屬不同族群,為何台灣閩客卻具有共同的遺傳特質?
唯一合理的解釋的就是因為台灣的閩南人及客家人皆屬平埔族漢化後被賜與漢姓及族譜, 加上清帝國時為了方便統治刻意分化操弄族群的結果。而此一現象就遺留到現在。時至今日,兩者之分只是語言及習慣等可以經由後天習得的特質。
東寧王朝所使用的語言是河洛語系中的泉州音系。因鄭氏籍貫為泉州,追隨者自然多閩南人尤其是泉州人。荷據時期來台的漢人亦多泉漳之人,清帝國時期台灣在未設省之前屬於福建省,而移民到台灣的羅漢腳也是泉、漳居多。因此在平埔族漢化後形成一個以閩南語為主體的社會。
除此之外,林媽利醫師發現所有高山原住民出現的抗原種類都很少,其基因的組合歷經幾千年的歲月沒有改變,成為全世界上最純的族群。每一族所具有的不同的組合數不只有限,且有很高頻率,其中賽夏族最高,成了最純的原住民。
而林醫師於2005年在Public Library of Science Biology發表的論文證明台灣原住民與玻里尼西亞人母系血緣有直接相關,顯示台灣原住民與亞洲大陸的族群在冰河時期結束時即已分開, 除排玻里尼西亞人與亞洲大陸的關係。加上 Jared Diamond 於Nature (Vol。 403, 709, 2000)以"Taiwan's Gift to the World"發表的論文都在在證明了台灣原住民乃是目前南太平洋南島語系之源。
長久以來, 大多數的台灣人都以為自己的祖先乃是清帝國時期的閩南、廣東移民。如果真有此大規模的移民,史籍上必定會有所記載,然而,卻完全沒有這樣的記載閩南廣東曾經有過大規模的移民移向台灣。而且千人萬人之數對於族群遺傳特質的改變而言仍是杯水車薪,差之千里。族群的全部取代〈Total Replacement〉非同小可,並非短短的兩、三百年可以達成。鄭昭任博士即認為DNA漸次變異的方向所得的證據,語言的淵源關係,都代表台灣原住民昔日在歐亞大陸的移動。其經由中國內到台灣的可能性幾近於零。
反之,經過印支半島中部或南部一帶由西向東或由南向北移動的可能性最大。林媽利醫師等HLA的研究顯示今日「台灣漢人」與古越南原住民的血緣最近。而林媽利醫師長期在血型上的研究,從亞孟買血型到米田堡 ( Milten-berger) 血型比例,顯現台灣人與東南亞國家(如泰國)是近乎相同,而中國則與台灣有很大的落差。
這些結論與上述先民的移動路徑正好不謀而合。而林醫師的資料又顯示「台灣漢人」與平地原住民Pazeh(巴宰族)的HLA遺傳質十分相近,幾至不能分別(註12)。
綜上所述,目前的社會科學及醫學上的研究,都指向台灣人大多數都是平埔族漢化的後代,非來自清帝國時期的漢移民,而外來移民,只佔了少數比例。 這些移民經過幾代的通婚後,也都含有平埔族的血統。這樣的結果不僅顛覆了長期以來的刻板印象,也讓台灣人得重新思考族群的關係。因為不管是閩南人,客家人,現存的原住民,或是部分外省籍的後代,全部都是台灣原來住民的後代,只是大多數已經漢化,因此,我們要特別珍惜與保存目前原住民的傳統文化,畢竟這是多麼寶貴的文化資產。
同時,閩客的分野應該從此打破,雖然有著不同的生活習慣與語言,卻有著相同的祖源。而從荷治時期到現在,短短三百多年,台灣人從部落文化開始逐漸與現代文明接軌,強大的學習能力與環境適應力,創造出全世界第十六大的經濟體,台灣的競爭力在世界名列前矛,科技實力更是倍受推崇,這樣的成果,舉世無雙,身為台灣人豈能不自豪,豈能不向我們的原住民祖先致上崇高的敬意。
�註 1: 中村孝志著、吳密察等譯〈荷蘭時代的臺灣番社戶口表〉
�註 2: http://taup.yam.org.tw/PEOPLE/961117-4.htm
�註 3: 陳紹馨纂修《臺灣省通志稿》,卷二‧人民志‧人口篇
�註 4: 1732年(雍正十年 ) 廣東巡府鄂爾達奏請准予渡台者攜眷, 新的限制是知縣以上的文職人員必須要超過四十歲,而且沒有兒子,方可攜眷.
�註 5: 中央研究院原始生產模式與歷代經營策略貳、歷代經營策略中第三節「有清時期之土地競爭及番課租稅」.
�註 6: http://www.sinica.edu.tw/…/library/…/npmdatabase/piah037.htm
�註 7: John Robert Shepherd (1995),《Statecraft and Political Economy on the TaiwanFrontier 1600- 1800》,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註 8: 日治時期人口調查資料
http://twstudy.iis.sinica.edu.tw/twstatistic…/POP/Mt49-2.xls
�註 9: 中華民國戶口普查報告書 第二卷第一冊
�註10: 宋代以前不准民間私修族譜,而由官方公佈,為了統治或政治目的,其祖譜往往不可靠。 明代之後,私修族譜才成風氣。 據王世慶的「台灣公私收藏族譜目錄」,1218件現有族譜及93件功德榜之中,蔣介石在1951年後編印的有835件,佔全數的63。7%;乾隆23年賜姓以前編印的只有22件,佔1。6%。 可見台灣人的族譜,至少98。4%可疑。
�註11: 高木桂藏:客家:中國內的異邦人,講談社現代新書,1991
�註12: http://www.wufi.org.tw/taiwan/n020729a.htm
�註13: www.taiwannation.com.tw
文章來源:http://ppt.cc/Ucop
(圖片取材自網路)
《附記1》清帝國「化番俚言」
�改社為莊,以示區別。查內地百姓所居之地,均稱某村、某莊,未有稱為社者。茲本軍門恩准爾等安居故土,其社名改名為莊。爾等將來置買田業、立契書券,一切皆照現改莊名辦理,以歸畫一。
�分別姓氏,以成宗族。爾等從前父有父姓、子有子姓,數傳以後,就不知誰是祖宗、誰是子孫,血脈紊亂,實與野類相同。茲本軍門將爾等各莊分別姓氏,嗣後兒女須從父姓,一脈相傳,庶免錯亂宗支。
�建立廟祠,以安神祖。爾番眾現已歸化,凡一村一莊、或幾村幾莊共建廟宇一座,安設關聖帝君、或天后聖母、或文昌帝君及各位正神身像,合眾虔誠供奉。又各莊各建祠宇一座,安設全莊祖宗牌位,每逢年節及每月初一日、十五日,眾備香燭虔心叩拜,必獲保佑人口平安、五穀豐熟,獲福無窮矣。
清帝國平埔文獻之一《臺灣生熟番紀事》(1885年)
「化番俚言」 http://www.guoxue123.com/tw/02/051/006.htm
《附記2》清帝國「臺灣地圖」(地圖上方為原住民族遭統治年史)
https://theme.npm.edu.tw/selection/Article.aspx?sNo=04001051
《附記3》台灣史與基因比對呈現的「台灣人圖像」
https://goo.gl/LcJu3t
《附記4》2019年3月林媽利醫師:「『台灣血緣』╴台灣人的DNA」最新演講影片。
https://goo.gl/ZbQNz3
《附記5》國家地理雜誌以人類細胞粒腺體的基因,追蹤出人類從非洲遷徙到亞洲路徑
台灣原住民有五萬年人文歷史,比亞洲大陸支那人種還早四萬年。
https://s.yam.com/BVx4c
《附記6》埔農的台灣歷史研究演說(上半場)
https://s.yam.com/aNYvt
埔農的台灣歷史研究演說(下半場)
https://s.yam.com/PvKv3
《附記7》1623 年以前, 琶侃(Paccan)國- 至少延續有1萬3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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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上列「臺灣」的「臺」字為清帝國及華帝國殖民用詞,「台灣」的「台」為古字用法。
《後記》:由於本篇資料陸續有關心台灣民族史實脈絡的臉友提供寶貴資訊,在此將更多關於台灣人基因溯源的資料整理歸納如下:
台灣人溯源
科學解密生物密碼的核心脈絡叫「基因」,而現代的陸地板塊並不是幾萬年前的模樣。因為地球歷經過冰河期與大洪水。
截至目前為止,當代人類基因研究報告指出,六萬年前人類從非洲出發後,有一支隊伍沿著陸地西方走,四萬年前抵達歐洲,而後混血融入丹尼索瓦人與尼安德塔人的基因後,成為了歐洲人的祖先;另有一支沿著大陸棚南端一路經過當時還是大陸棚的中南半島,而後走到台灣。這批人選擇留在這邊生活,也就是目前台灣原住民最早的祖先,當時是五萬年前。
而後有一支隊伍,選擇離開台灣,繼續前進。後來渡海到日本成為了日本人的祖先;而後子孫再渡海到朝鮮,再翻閱長白山進入了支那大陸北方,成為蒙滿族人的祖先。
支那大陸傳說的蚩尤大戰黃帝,依邏輯推論,就是台灣先民後裔的那支北方民族,戰勝另一支循著歐洲路線過來的百越民族。而戰勝的北方民族後來進駐大陸河套中原地區,成為大陸人最重要成份的基因來源。
由於地球上人類出現過的痕跡有一大段空白,加上目前地球上的古文明都顯示地球曾出現大洪水,洪水直到約莫1萬2千年前才退去。大洪水當時只有少數高海拔的地區的人才有機會存活,而台灣島卻是全球唯一一個短短幾天步行的距離,就佈滿了268座三千公尺以上高山的陸地。當時這些留在台灣的祖先,就倖存了下來。
而後六、七千年前台灣北部大屯山火山爆發,影響遍及全島乃至附近海域。
當時台灣地底下的熔岩庫大噴發,岩漿流入台北盆地,形成了後來從湖乾涸逐步成為陸地,而後成為今天的台北市。
當時的熔岩不只從山頂噴發,也從遠在台灣宜蘭外海11公里海底地殼薄處噴發。74座海底火山噴發的結果,形成了如今我們稱呼為「龜山島」的島嶼。
由於這種大規模火山噴發,極度不利於作物與生物的生存,當時居住在台灣的先民,因為生存空間改變感到不安,被迫再向外移民,成為了後來整個太平洋南島民族共同的祖先。
甚至有哈佛大學的教授依其研究指出,台灣人很可能是多數當代智人共同的祖先。
或許真有少部份人從北方支那大陸在冰棚退去大洪水來臨前,循著陸地抵台台灣。但那些人在大洪水存活下來的機率遠比本島人低。而大洪水過後那邊的人要來的可能性,會遠比我們要過去的可能性低,因為台灣有地震、颱風等天然災害的威脅,而那邊沒有。
也就是說,依造基因學的理論,台灣的基因之於亞洲種族相較是較為亙古的,而後陸續加入的百越民族血統,應該也都是台灣先民的後裔。這個只要從基因定序去看就能解開謎團了。
依照哈佛大學對於人類基因的研究,東南亞民族的存在可追溯至500~7000年前,而麻省理工學院的研究更指出,東南亞的民族很可能是台灣的某支原住民族沿著海路抵達菲律賓、印尼定居後衍生。
這與台灣六、七千年大屯山火山爆發造成島民遷徙不謀而合。我們甚至可以大膽推估,支那大陸南方的百越民族,很可能也是當時台灣先民為躲避火山爆發後嚴苛的生存環境,向北移民後的後代。
摘》麻省理工學院的研究報告指出,這是因為台灣過去是航海民族居住的大本營。靠著優異的還海技術,這位台灣人(嚴格上來說,他是現今原住民的祖先)從台灣航行到菲律賓,再到印尼,最西到非洲的馬達加斯加島,最東到復活島,最南到紐西蘭。
《遠見》MIT研究:台灣人可能是現今地球人類的共同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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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府天滿宮解籤 在 Miss Onepiece 洋裝女子・福岡生活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通常去了唐戶市場周邊會再返回門司港,這是一個不錯的組合,但今天就往山口邁進。
-角島大橋
-元乃隅神社
-秋吉台/秋芳洞
-防府天滿宮
由遠而近,先來看看有點寂寞的防府天滿宮,這裡是第一座祭祀菅原道真公的天滿宮,與福岡太宰府天滿宮,京都北野天滿宮號稱三大天滿宮。由唐戶市場到這裡約車程1:40分鐘,有點遠,對道真公有是真的有愛才願意這樣奔波!
防府天滿宮作為第一個祭祀道真公的神社,樓門外觀一樣是赤紅與青綠,正殿因燒失後重建,樣貌與規模雖不如太宰府天滿宮來的氣派。是小而低調的孤高路線,社內春風樓可以鳥瞰防府市街,到訪時正值陰天的境內,氛圍是低調樸實安靜的氣息,可以感受到道真公被左遷要離開本州前往九州時,回身遙望平安京的鬱悶。
難得來一趟這裡,也釣了隻招福目出鯛回家,籤詩上寫著:旅行-沒有任何問題。好喔,謝謝道真公的關愛與指示,希望還能將觸角延伸到許多新景點。
山口是個較為寂靜的縣市,自駕肯定會是正解,但緣份到了就來一趟吧!
#洋裝女子山口行
#防府天滿宮
太宰府天滿宮解籤 在 馬欣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各位 這是1月23日 我在公館誠品的講座內容 其實那天吃螺絲情況頗多(本人的人生大進擊日啊)主要是想講給跟我一樣 長大仍覺得自己是卡謬筆下的異鄉人聽 要感謝網友Lala 幫我整理出逐字稿 (因為我自己平常就有擔任採訪工作 知道要打一萬字以上的逐字稿有多累 肩膀大概會痛兩天 真的很感謝她!!)希望我下次能講得更好 如果對那天講的內容有興趣的話 可以抽空看一下!!感謝大家!!
【馬欣 2015.1.23《反派的力量》新書分享會於誠品台大】
錄音稿我有微修,大概快一萬字 XD 懶得看的也可以下載錄音檔:http://ppt.cc/Biuy
-----正文開始-----
剛看完諾蘭的黑暗騎士的時候,其實我只覺得諾蘭對人性的切入面讓我覺得很驚喜,可是真正讓我後來再繼續發酵的是小丑,這個人給我一記回馬槍的感覺,因為他代表一個群相,我覺得他代表的不只是一個人,他是一群人,一群被我們以「進步」的名義被甩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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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有一個台詞是傑克尼克遜講的,他說,我們現在活的是什麼樣的世界,企圖要解構我們現在活的是什麼樣的世界,這幾年我的感觸是,我們在一個過熱的火車頭前面,一直打著進步的旗號,好像有點像《群》那本小說(由德國作家法蘭克•薛慶所著,於2004年出版的科幻驚悚小說)裡面講的,我們一直在甩尾後面小數據的人,小數點的人幾乎都被我們甩掉,為了要進步,要維持那個速度,會繼續以進步的名義甩掉更多後面跟不上、假設跟不上的人,那群人之後就會變成小丑的群相,那會讓我感到非常難過、非常想寫下來的原因是因為我很心疼,在一個地緣化概念裡面,將來被甩尾掉的人將會越來越多,可以看得出來,就是從《21世紀資本論》或是各種報導裡面,可以感覺得出來,未來世紀的火車頭會繼續像發燒一樣地往前狂奔,那後面小數點的人會繼續不停地被甩尾掉。現在是目前大家認為的一個中心點,如果不在這個時機點寫小丑或《反派的力量》的話,我們可能沒有辦法從我們的世界裡面找到一些自己可能可以定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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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這邊有很多影迷啊,我覺得這幾年整個世界跟電影一樣,比方說,成功、幸福或快樂,或者是任何我們在追求的人生大目標,其實都已經被商業跟資本主義定義成一個慾望的清單,那成功好像只有一種模式,幸福好像是可以獲利的一種遠在天邊的東西,它似乎在商業操控下失去了它原有的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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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是一個五年級生,一個大概五年級末段的人,我算是《猜火車》那個電影世代長大的,那個時候最經典的台詞就是,我有了電視、收音機、洗衣機,然後這個題目一直接續下去的話,這世界一直餵養我們各種慾望清單,然後告訴我們這是人生要追求的,往往我們就進入一個super market的狀況,變成不停地從super market中找到我們人生中的定位,比方說我們買海苔醬,但因為旁邊櫥櫃裡放的是魚子醬,然後不停地覺得自己的定位或價值感不夠,可是這些東西我覺得都是商業的幻影術,自我定義的焦慮感會造成「虛無時代」的開始,我會想寫是因為以一個從小看《麥田捕手》和卡繆《異鄉人》長大的五年級生,跟我的人生經驗把它傳遞下去,就是說如果你們身為一個異鄉人,或是在這個社會裡面對主流價值不是那麼認同的時候,你們還有人可以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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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反派的力量》就是在反思我們現在生活的這個世界,我們自己是不是有像之前詹宏志講的,我們是不是可以定義出來在人生中自己的價值和重要性?哈…講的好得好像很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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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這樣講吧…不曉得大家對我的童年有沒有興趣?我大概在小學三年級以前,其實沒有在跟同學溝通的,可是我通常會慢慢地觀察很多事情,小時候我媽媽對我的要求還蠻高的,把我送到一個蠻知名的貴族學校,自己一直很拚命把我送到那個地方,那時候我並不知道說為什麼我會在那裡?變得把我放在一個小的社會裡面,因為我沒有跟老師溝通,所以常常變成老師處罰的對象,或者叫我去後面罰站,都是我,他會覺得這孩子有問題,要一直問她問題,然後我又沒辦法回答,因為我根本就沒有在聽課,然後就被驅之別院,然後就被罰站,所以我幼稚園三年幾乎都在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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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裡面我得到一個非常大的樂趣就是,觀察校園的生態,其實那時候並沒有感覺到自己是在觀察,那個花草樹木旁的一群螞蟻,牠們的行走速度或是一些群聚的過程,好有趣喔!還有遠遠看到外面走路的人,其實沒有太大的不一樣,和螞蟻的處境其實也沒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那個時候學校的社會結構已經出來了,當有黑頭車或名牌車出現的時候,老師都會露出一種很複雜的表情,又很高興,又很探頭探腦,又很猶豫,又有一種討厭的感覺,就是他可能以後沒有辦法控制這些學生或是怎樣。那時候很小,可能自己也沒有覺得說,為什麼大人會有這麼多複雜的表情,他好像一個壓縮檔,他又沒有辦法解壓縮的感覺,那時候就覺得老師這個大人的結構好複雜,開始判斷同學可能會依附老師的意見啦,或有一些衝突的關係。忽然間,怎麼在上學以外的時間變成一個很豐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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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來到了小學一、二年級吧,可能因為自己都不講話,所以發生一些被霸凌的情況,那時候變成必需找一個社會化的方式,我必需開出一個社會化的頻道,要有一個比較社會化的表情,要不然我以前都自己發呆的樣子。我媽去,老師都會說妳的孩子好像自閉症,自閉症在那個時代是很丟臉的事情,所以我媽根本沒有把我送去做檢查,就讓我這樣自顧自地生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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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年級的時候,有同學不知道為什麼被摔下交通車,後面的人都說是我做的,我根本沒有做任何事情,前面的男生就摔倒了,因為我平常都不講話,一旦我說不是我做的,沒有人會相信我。那時候我覺得,這個情況很有趣,老師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但他必需要去買單多數人的意見。因為我有一個頻道是自我獨處的頻道,所以這好像是一個值得觀察的情況,雖然那時候好像很慘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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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很有趣的是,因為我外公是很喜歡讀書的人,他牆壁上都是書櫃,我記得我拿起來的是《蒼蠅王》,在我小學一、二年級看完的時候,突然覺得一切都豁然開朗這樣(笑),原來社會入門課程是這樣,我必需進入一個班級,像大家一樣,誰是意見領袖啦,可能要是旁邊身上要有怪獸的那個人啦,要會發佈像廣播情報這樣的人啦,然後有些會是比較聽從別人意見的人……,分析完我就開始進入那個體系裡面,就開始比較熟這樣子,這方式讓我覺得我自己可以保持自己的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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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目的對不對?我為了要獨處,所以我要合群。還好我長這個樣子,所以人家會覺得我很無害,有點卡通這樣,我就巧妙地混進那個環境,考試只要考到十幾或二十幾,老師或同學就不會注意到你,這是最安全的名次,也不要太高,也不要太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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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要保持自己的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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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老師要我們寫一個自由發揮的作文,什麼題目都可以,突然之間,我從幼齡到小學二年級之間腦袋儲藏的資料跟data都被釋放出來,像抽屜一樣分門別類,突然我可以打開任何一個抽屜。我記得那時候我寫的是一個老木橋跟河流的對話,它們怎麼相處、怎麼互相依存的,很奇怪吧?你在寫文章的時候,有點像披上一個隱形斗篷,有點像蘇格拉底以前有說自己是神賜給雅典的獨一無二不可替代的「牛虻」。
(蘇格拉底說因為城邦就像一隻身體龐大的動物,充滿惰性且總是睡眼惺忪,要使這頭巨獸在該動的時候動起來,就需要有一隻專事叮咬的牛虻來喚醒它。蘇格拉底用提問的方式挑戰人們的成見,讓人們意識到自己沒有知識,有的只是盲目無根據的偶得信念。他只提問,讓對方回答,順著對方的思路繼續提問,直到對方陷入自相矛盾自己發現自己的無知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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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寫作跟發表言論一個有趣的地方是在於,我可以在市集裡面做一隻吸血蟲,我可以看所有事情的動態,寫作對我來講也是這樣,類似一種生活狀態,它是一個我選擇的生活方式,我可以披上那個隱形斗篷出入在各個場合,我有一個頻道是我可以自己獨立思考;但是另一方面,我要保持我的合群狀態。那時候當然是一個不得已的選擇,我當然希望可以健康地過學生生活,可是我後來發現這是一個非常必然跟自己直覺性的選擇,我無時無刻不在獨處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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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蘭岑跟我一樣在一月份有出書,他是我非常景仰的一個作家,他這本書標題叫《如何獨處》,其實不是這樣(笑),他裡面有寫說,基本上會閱讀的人,第一種是爸媽是白領階級,希望他的小孩子能學問淵博這樣,會幫你開書單;第二種就是社交障礙者,法蘭岑說他是第二個,我也是第二個,必需要找一個逃生出口,天上那麼多東西,地上那麼多人,我必需要挖一個地道,到地道裡面去閱讀跟聽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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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跟出版社瓊如說,其實我很像土撥鼠…我這段應該是要分享閱讀跟寫作的美好,希望大家能領略…(笑)我像一個土撥鼠在地裡面寫作和閱讀,到了春天的時候我就爬出來很忙碌地蒐集資料跟屯積糧食,到了什麼時候,我就把資料跟糧食抱回我的地洞裡面,然後就過著我的雙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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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分享這個是因為我覺得「獨處」這個東西,對現代社會是非常重要的,大家不曉得有沒有看到我寫的《鬼店》,傑克‧托倫斯的後半輩子,其實傑克‧托倫斯最大的悲劇是缺少母親的關注,如果以臉書的狀態來形容就是「不再追蹤他了」,他在臉書上沒有任何朋友,他這輩子都活在監視與被監視中,跟我們的社群網站觀念很像,那你也知道,我們社群網站的世界已經比我們實際生活的世界還要大了,它好像是一個無遠弗屆、可以一直供你奔跑的桃花源,它其實是一個非常冷酷的挑戰,你必需把自己舞台化,不可能沒有發現這個事情,無時無刻不能獨處的狀態沒有什麼不好,就像鬼店,我隨時都可以打開ballroom,前面都是人,都可以開party,可是當你進入這樣一個假設,把自己進入一個網路,變成一個舞台化的情況的話,你很容易就變成鬼店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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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傑克‧托倫斯的問題是,他沒有辦法建立獨處的習慣,他非常非常渴望獨處。我不曉得在場的人有沒有看過這部電影,因為它是很久遠的電影,它就是小時候被家暴的孩子,爸爸把他重摔在地上也不能哭的那種,媽媽被家暴了也不敢提告,這樣的小孩會一直想要躲起來,或找一個讓我靜一靜的場合,在精神上面沒辦法建立獨處的習慣。其實他反應了現代的文明病,我們現在真的一個人的時候,我們是不是在「獨處」的精神狀態中?我們有沒有一個精神上的獨處?或者是在人群擁擠的狀況下,我們是不是有辦法確立自己的獨處?為什麼獨處很重要?這好像在幫法蘭岑打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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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們現在的價值操控,就像我剛剛講的,所有的幸福快樂通通都被商業價值綁架了,如何逃出火車頭過熱的列車,自己清楚地走向月台,看清楚路線圖?當我們一群人都在一台貨運列車裡的時候,我們根本不知道自己行進的方向,以及未來會到達的地方,只是覺得往人很多的地方去就對了,可是今天如果你不下這個月台,你找不到那個路徑圖,你也跳不出來自己到底在哪裡,這是我為什麼會寫反派的原因,是因為要以反派的立場思考,因為現在分辨善惡都是以多數決或模仿好人的方式,學校教我們的都是「好人事實上是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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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對善不加以思索,對惡就會更不加以思索,我們一直模仿好人,就會像漢娜鄂蘭講的「邪惡的平庸」是一樣的,為什麼「邪惡的平庸」是很嚴重的問題?並不是說它有沒有為害到別人,你不思考將會成為你自己生命中最大的反叛,如果你不思考,一直模仿,大概到三十幾歲會開始有「受害者情節」,你會不停地覺得說自己被辜負了,可能會覺得身上有不公平的事,或加害者情節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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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是很平視角的動物,我們沒辦法看出今天做了很像天使的事情,但我們可能同時傷害了別人。我們同時可能會是別人的天使,跟另一個人的惡魔。因為我們立場的關係,以致我們沒辦法去思考善惡這件事,如果不思考,你的思考就會進入一個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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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樹一個雜文集,他在研究「奥姆真理教」,裡面有那麼多高級知識份子,進入奥姆真理教都很忠貞、不肯走,他有做一些調查,發現那群人平常都沒有閱讀小說的習慣,連電影都沒有在看,他們的思考變成是閉鎖式的思考,沒有辦法看到小說或電影裡呈現的故事的迷宮,你就沒有辦法開鎖,以為自己一直困在頂樓或某個房間,所以那時候,有個教徒帶了一本他的小說進去,那段其實是講說文學對於人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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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講一個比喻好了,它沒有收錄的《紙牌屋》,我在寫《紙牌屋》的時候,我想到的是《糖果屋》那個童話故事,商業大神有點像在路上撒著餅乾屑,在我們幼年撒這些餅乾屑,長大之後就可以循著這些餅乾屑找到我們的幸福或成功,於是我們就循著餅乾屑到達一個糖果屋,糖果屋變成一所超市,裡面什麼都有,可是我永遠都集點不到,變成整個世界是一個糖果屋,我們再也離不開那裡,離不開慾望的天堂。我想寫紙牌屋的原因是,裡面所有的反派都呼應了糖果屋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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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方說《天才雷普利》也是,我們或許不是活在一個最虛榮的世界,不過我們活在一個最虛構的世界。如果世界就這麼多謊言的話,我們怎麼活得更真實一點?還是我們要用更多的語言藏在裡面,那種活在虛構世界裡餵養人民的,是一種恐懼,我怕我不夠好,我不夠像某種人、我不夠成功或不夠怎樣,變成每種東西都標籤化,我們必需活在各種謊言裡面,覺得很冷,怎麼樣可以活得真實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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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因為我們的世界,主要都被虛構化了,如何真實一點,還是要靠獨處這件事,我覺得獨處,還有音樂、書籍、文化,它會變成我們的逃生口,會變成幫助我們獨立思考的路徑,我們怎樣跟著音樂、文學的路徑逃到另一個地方或精神方面去?那不是一個烏托邦,而是我們可以活得更好一點,不會被價值觀綁架,它才會達到一個比較自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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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幾點了?(大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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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在做OKAPI訪問的時候,訪問者問我說,為什麼我覺得你好像都寫給8、9年級的人看的,我說對,因為身為五年級的人,我覺得有點虧欠,因為我們這個年代還來不及為你們鋪什麼路,我覺得8、9年級的人很辛苦,看到前面的人路已經走到盡頭,必需要轉彎了,可是前面卻沒有任何示範,其實我們在五年級後段已經預見到這樣的結局,我們那時候在五年級後段班和六年級就有人幫我們寫了一篇文章叫「失落的一代」,我們在一個經濟發燒的時候長大,我們擁有各種資源,長大以後發現所有價值都被空泛化,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這樣的感覺,所謂成功的價值都被架空了,就像國王的新衣,所有人都只能在流水線上做出國王的新衣,做出美夢的鋪設,可是那個美夢越來越淺,你睡得越來越不酣,那時候我們就已經感覺到了,真的跟著資本大神做出一個美夢,每個人都可以共同做的夢,四年級的時候還可以,可是長大之後,資本大神的美夢已經跟我們無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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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五年級那時候就已經知道大觀園可能被拆毀,紅樓夢的賈府就要被拉下來,因為全球化的時代是一個非常嚴格的時代,沒有平庸的年代,將來機器人可能會取代,或貧窮兩極化是一定的事情,那感覺就像大觀園的氣數將盡,前人的成功模式已經不穩了,公式也不靈了,我們那時候也知道,可是我們還是套著四年級和五年級前段班的公式在走,就變成留下給你們的這個攤子,這攤子不能說爛,因為表面上還是一個資源旺盛的地方,你們已經沒有一個成功的公式可以套了,必需另外走一條路,或是在精神上尋求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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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麼要在40幾歲的時候寫這本書?我本來做編輯,我沒有想過有一天要走到人前去,我是一個守備位置的人,我不是打擊手,我跟採訪者說,我對7、8、9的人有虧欠,我必需要從我的人生經驗裡告訴他們,如果前面沒有人紮營的話,你們可能要往另一個方向走了,因為社會並沒有給你們那麼多的機會,我不是說你們可能不富裕或吃不飽,而是,你們如果一直循著前人模式的話,可能會沒有辦法建立起自己人生的價值,我寫這本書不是在鼓勵壞人,我是在一個反思,我們自己的幸福、成功、快樂,是我們自己要去定義的,不能像四年級以上的人可以靠社會的定義來定義,這是一個非常明顯的分水嶺,如果你還要跟著前面的人走的話,就會像滾輪上的白老鼠,哪裡都去不了。成功的模式已經被改寫了,但它還是主宰在少數人的手上,你自己的定位會慢慢隨著滾輪失去,變成只是運作,無法成就自己的價值與靈魂。你就像在一個太空梭裡面,可是波士頓的基地卻沒有任何回應,久了會覺得自我存在感焦慮或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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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很多年青人身上都會感覺到他們自我存在感虛無,或不知道如何定義自己的座標,這部分其實那時候我們自己也有,我發現我們全部人都是用一種被恐嚇的方式被告訴該怎麼做,生存考驗是很嚴苛的,你必需建立自己的宇宙圖,不是說我憑著一點線索就可以活得更好,而是你比需要非常地用功,必需不停地閱讀、找尋關於你自己的線索,我們通常都向外求,把那些東西都貼在自己身上,貼得像耶誕樹一樣,可是那些東西都不是我們,等過了中年,無法再過耶誕樹那種功能的時候,再回頭已經是不堪負荷,你必需要從裡面開始壯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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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的人生就是要不停地找尋自己的線索,而不是跟著資本主義大神去揀他的餅乾屑,然後到了一個糖果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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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這裡面的反派讓我很心疼的原因是因為,其實他們都很想被社會接納,他們很想社會化,可是他們落空了,他們就只是不符合這個社會的需要,或進入社會化的過程仍然覺得格格不入。就像《鬥陣俱樂部》,他已經進到社會化的敘事者,可是他還是沒有辦法感受到自己在那裡,所以後來他必需藉由所有的型錄,買齊所有北歐家具,把自己的生活妝點得非常像社會化的人,可是他沒有辦法在自己的樣品屋裡面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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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社會化的過程,不見得每個人都可以被融入社會、可以在社會裡自在進入,如果是這樣子,你就必需找尋自己的線索,而不能跟著多數人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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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本書裡面還有寫一些女生的反派,這是我很想講的,女生更微妙,大家都很流行說「出櫃」,其實我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櫃子啦,就像榮格說的第二人格學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櫃子,沒有社會化的部分就要藏在那個櫃子裡面,可是女生還有一個大衣櫃,我們從小,大概國中吧,就開始感覺到羚羊在呵氣、開始要遷徙,青春期要來了,妳就開始發現整個社會都在跟妳下訂單,會有各種琳瑯滿目的心理測驗,妳要成為林志玲呢?還是蔡依林呢?還是郭雪芙呢?你就變成不斷地在對號入座,我們是個被下訂單的性別,因為那時候年紀太小,茫茫然一直在對焦這些訂單,如果不吻合這些訂單,我們就可能被退貨,我們是這種被強烈暗示要角色扮演的性別,我們就變成似假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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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女生來講,我覺得女生常用自己的身體來明志,會把自己的身體廢墟化,可能覺得自己已經循著訂單這樣走了,可是還是沒辦法到達美麗的人生,她就把身體廢墟化,對幸福好像有強迫症,把自己的身體變成一個樣品屋,女生被商業化的樣子是更明顯的,醫美那麼多、打扮的方式那麼多,你根本就沒有不美的權利,其實我們時時刻刻都被暗示「妳沒有不美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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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美」是什麼?美麗早就被定好是那四、五種標籤,它的類別是非常清楚的,妳在自己的衣櫥裡是角色扮演,以為在角色扮演中就可以獲得成功或幸福,其實這是一個把自己虛構化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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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女生像《渴望》的藤島加奈子和《魔女嘉莉》,嘉莉媽媽是虔敬的清教徒,想燒掉整個大衣櫃,兩性有「社會化的兩性」跟原始創造的兩性,她等於是抽離到社會化的女性,徹底斬妖除魔,她把社會化女性的特質完全拿掉,因為她覺得是墮落的象徵,其實社會化女性的問題就只是「思想的操控」,她媽媽也是進入角色扮演,為了逃脫社會火眼金睛的掌控,就將身體廢墟化,女兒也因為沒有經過社會化女生的扮裝過程而被霸凌。這個情況在女生身上非常嚴重,當你沒有扮演好你的角色扮演時,你就要有非常強大的心智去面對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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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問1,談社會化的兩性,舉英國作家狄更斯名著《遠大前程》Great Expectations談社會化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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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我覺得自己過得很開心,當我沒有活在別人價值裡的時候,就像我剛剛講的,我們是不是可以自己決定自己的重要性,我大概在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就定下志向我要以寫作維生,我自身實驗到現在這個歲數,證實是可以行得通的,我們可以不用完全角色扮演地混入這個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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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難保不會成為別人的影子嗎?變成影子的時候要怎麼自救呢?反派是人生中的另一種選擇,不是學他們作奸犯科,如果我們不符合社會化的訂單,如果我們無法如期出貨的話,我們是不是可以過得更好?精神保壘要做得很堅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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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超商的海苔,你永遠都在夢想魚子醬的生活,因為就是比鄰嘛,那樣的社會最殘酷的就是魚子醬跟海苔就放在兩條巷子的旁邊,讓你覺得貧窮跟階級就是這麼近,非常地近啊!你打開電視就可以看得到魚子醬每天的生活,你身為一個海苔,你完全忘記身為海苔的價值存在,現在很多都是這樣子,問為什麼是海苔,但這根本就是假議題,因為你根本就是海苔~(眾笑)都困在一個很基本的問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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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寫這本書就是要戳破很多假議題,社會定義的兩性是不是真正的兩性?社會定義的兩性是不是一個海市蜃樓的假議題?是不是也被催眠了?我們完全沒有辦法戳破那些標籤了,其實大家也不要夢想去戳破,但也不要夢想去戳破睡美人啦、白雪公主啦,或者一定要成功的辣妹什麼的,那些標籤都已經跟我無關了,因為這些標籤對成功已經沒有想像力了,因為商業的操控下,我們對成功、對幸福都毫無想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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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幸福這件事是非常主觀的事情,但是為什麼我們對幸福一定要被主觀價值洗腦?比如說要在幾歲生小孩啦、婚姻要是什麼樣子、沒有辦法結婚我就栽細啊……我覺得那些東西其實都是我們被所有假議題所操控,跟我們個人一點關係都沒有,林志玲跟我們沒有關係、蔡依林專輯賣多少跟我們沒有關係,哪個音樂進入排行榜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們這個人的幸福才跟我們有關係。
沒有想像力是非常可怕的事情!當你沒有想像力,你對幸福這件事毫無輪廓可言,就變成下個月我是不是要再買個什麼、我明年是不是要去歐洲啊,大家就像趕集一樣,像跳舞過熱症,彼此累積幸福集點,像在超商累積了幾百個集點,最後匆匆忙忙地去換貨,但還是換不到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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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集點什麼?你到底在集點是自己的幸福,還是別人的人生,還是你在模仿別人的人生?這個東西其實很弔詭,這裡面26個反派,所有人都犯了同一個錯誤就是──咦?你到底在集點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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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雷普利在集點狄基的人生,你把自己塵埃化了,換成另外一個混到這個世界上來,他才覺得他有一點落地的重量,原來他覺得自己像塵埃一樣,連飄到地上的資格都沒有,他是一個被經濟地位消除掉的人。他是在做服務業,工作都是為了讓顧客舒服而做,所以他是以一個消失的姿態出現在大家面前,比如說按摩師、waiter,每一個都是以消失的姿態出現在大家面前,他只有看到別人的人生,所以他就集點最棒的人生去模仿,但其實大家都是雷普利啊,很多人都會犯雷普利的問題──為什麼他可以?他這個方式我是不是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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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些都是假議題,我們怎麼會像他?因為我們根本不了解他,我們連自己都不了解,我們怎麼可能會了解那個人,你不了解的人,那你怎麼可能會像他呢?那這不是一個假線索嗎?那你不就白走一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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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很吊詭的事情,他只是要竊取他的生活位置,到後來他已經催眠自己到不想被看見了,他就活在類似狄基的人生,雷普利的東西全部一筆勾消,他就已經樂於被消失,等於以消失的姿態活在這世上是最好的,是自我的人格屠殺。這是有可能的事情喔,當你無法獲得某個位置、無法獲得什麼,你可能為了存活或看起來像某個人,而不斷用自我消去法,讓自己像某個人或某個階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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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可以用人體實驗的角度來看他們,如果你今天處在他們的遭遇下,你會不會做同樣的選擇?你會不會有更好的選擇?或在他的人生價值裡,你是不是可以創造出一個不讓社會捆綁的價值,自己創造一個完整的體系來?因為我們這個時代除了這樣的方式,其實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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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2,覺得教父麥可‧克里昂有強烈的特質,一般看到人變壞是因為權力、財富或美色等世俗誘惑,但麥可變壞是因為親情,有人要暗殺他爸爸,從遇到家裡的巨變,親情讓他變成黑社會,麥可曾說「我認為我自己是個罪犯是件非常可恥的事情。」如果一般人遇到相同情況,每個人的選擇會跟他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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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開始其實是為了保護家庭,可是做到後來無法踩煞車的時候,其實是他自己的問題,他有點類似《終極追殺令》裡的史丹對抗殺手里昂,他們都有點人格性的潔癖,只要有一點髒就要擦拭。你有看過麥可‧克里昂的前半生嗎?他其實是根本不想沾邊的,他以一種精神的潔癖在對抗他們家族的惡勢力,所以當他怎麼擦都擦不乾淨,像黑螞蟻一直湧出來的時候,就會想全部把它弄掉,變成黑的好了,道德強迫症已經到了他精神上無法負荷的程度,就索性整個崩塌了。人性就是有所謂墜落的快感,一直想要抓住道德的指標,那個最遠的山崖上的白雪,但一直勾不著,也一直無法清潔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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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一直想要清潔化他家族裡的冤孽,他想要劃清界限,後來又跑到西西里島結婚,做了很多宣誓性的動作,都是要黑暗不要淹過來,但當不停有黑螞蟻湧出來的時候,墮落的時候,就會掉到無底的深淵,因為之前撐得太辛苦了,等於墜落是一種快感,他被精神性的潔癖給打倒了。其實這兩個人的人格都是「除惡務盡」的角色,他會這麼地疲倦,髮額永遠是濕的,他周圍毒梟跟除不盡的毒品,精神上的潔癖及強迫症已經先將他打倒了,要不然他可以終結克里昂家族,可以讓家族就這樣結束了,他可以放手,可是他的精神性潔癖,如果有一點不乾淨,就寧可全部都髒掉,那是非常赤子情懷、非常愛家庭,跟非常想要過度理想化的世界,但世界不可能有麥可‧克里昂這個人,他誕生在本來就不屬於他的世界,因為他想像的不是這個世界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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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欣臉書的補述】:
昨天因為太緊張 演說有跳針的情況 謝謝大家的包容與體諒 今天起床 想到一些沒有跟大家分享的事情 昨天其實很想跟大家分享寫作與思考的重要性 自己雖然不是什麼達人 但面對現在3c產品出現後 很多東西都在攔截我們的思考與心流的普世情況 如果要從這些天羅地網的雜訊中脫逃 寫作會是個好方法 如果有興趣寫文章的人 或許可以從一個有趣的步驟做起 就是讀書之外 也可以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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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從人表情的陳年壓縮檔中 細細觀察他眼角走漏的訊息 或嘴上未說的弦外之音 從動作 背影中觀察 大量存檔 先不要下結論 但當你開始落筆中 他們的身影 與心事就會大量湧現在你的記憶庫中 讓你變得想書寫 如果很想書寫的人 或許可以從這有趣的步驟開始 生活也會變得鮮活許多 起碼比一直在意自己人生的獨腳戲要有趣很多 (僅供參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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