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了不起的杂志
——《一行》创刊30周年纪念
徐敬亚
《一行》,就是那本刚刚还摆在我们桌上的“外国”杂志吗,就是那个一袭白衣皂靴的黑脸汉子吗,就是那一行行飘飞在太平洋上空的神秘幽灵吗……30年了,当鸡毛蒜皮也变成文物之际,我们翻开记忆,辨认它走过的每一页白纸,如同紧盯着一位失散多年的兄弟。
我们也老到有资格纪念30年前的事儿了吗。
30年有多长?二战光复到文革中止,几乎30年——内中的起伏逆折纠结,漫长得像100年;1889光绪帝亲政到五四,整30年——多少兴亡,多少荣辱,像跨越了古今百代;从五四到四九,又30年——刀光剑影,血肉贲张,如同天和地全翻全覆。30年,自然界可以把大河从东方移动到西方。30年,人类的沧海桑田里足以容纳一个甚至几个王朝。
我不会去管什么狗屁文学史。我们是360行中最末的一行,我们是一行人中要么走在最前面要么走在最后面的那一行。我们只是摸着自己的脉,走回不耻于史的记忆。
那不是一本普通的杂志。那不是官府的告示和文书。那是我们自己人凑的银子,自己攒的力气,是自己的纸自己的墨,自己写的诗,印上了自己的青葱生命与灵肉,那是一代人30年的刻痕与编年。
缘起:它成为收割九十年代诗歌最大的一把镰刀
30年前,诗歌猛然大热!
先是朦胧诗用一个又一个瞬间点燃了中国。之后数年,官方动用国家宣传机器围剿——于是,历史上演了一幕“好产品+好广告”的巨大营销盛况。哪个民族能遭遇攀爬血泪上升的快感,又有哪个国家舍得用一版一版白银为诗歌积年累月地推销。
对于当年诗歌,无论你怎样学术,也只能被迫使用“盛况”这个虚幻形容。中国历来没有理性与数据。几十年了,即使在大数据里人们只能也找到这一条:“全国2000多家诗社和千倍百倍于此数字的自谓诗人……至1986年7月,全国已出的非正式打印诗集达905种,不定期的打印诗刊70种,非正式发行的铅印诗刊和诗报22种。”——哈哈,上述统计,是我1986年举办“两报大展”时从一份记不清名字的民刊上转抄后发布。没想到,这组数字便成了后来被不断频繁引用的最权威数据。
权威总是可疑的。没办法,历史上冒名顶替的东西太多了。
不管怎样,它总算给了我们一组煞有介事的阿拉伯。我现在不关心诗集,我要的是民刊。按上述统计“打印加铅印”两种诗刊,总数99种。与“两报大展”公示的64个流派基本吻合。但,这些年我不断发现,当年被大展遗漏的诗人和流派太多太多了!
怎么办,八十年代的诗歌民刊、民报,到底有多少?
被当事者们模糊过的历史,后世能够给予补救的惟一方法,也许就是收藏。
目前,中国两大诗歌民刊收藏馆,一个是“世中人汉诗馆”,一个是姜红伟的“八十年代诗歌纪念馆”。按收藏者统计的数据之大,足以令我们这些过来者震惊。
世中人汉诗馆内收藏的非公开印行的刊物约3000种( 时间不限于八十年代。品类为综合统计)。这个数字是世中人刚刚微信发给我的。世中人称,他几乎攒全了《一行》,只差两期,严力已答应帮他补全。哈哈,这本宝贝杂志已经珍贵得达到历史邮票的地位了。
“八十年代诗歌纪念馆”的收藏。按姜红伟发布的统计:全国大学生各类诗刊、诗报(1970年代末至1980年代末)大约300余种。此外,八十年代全国各地中学诗歌社团创办的诗歌报刊大约200种。请注意:中学生社团报刊是一个极易被忽略的品类。
好了,按上述两家诗歌馆的藏品计:八十年代诗歌民间报刊,种类应不低于500种。
明晃晃的收藏品,以物理性的真实,无声地保留着历史,如同出土文物,考古证据般的权威性无可辩驳。
我之所以统计这些遥远的数据,只是为了给《一行》杂志的出世,考证一个宏大的诗歌背景。我们的面前是:煌煌500种民刊,泱泱500乘N首诗、500乘N行诗……
现在,我让一束强光只照亮那一行。
相比于500家群峰并起的民间报刊,《一行》铺起摊位的时候,那个风起云涌的集市即将打烊——直到1987年,几乎在现代诗盛行于中国的10年后,这一行才在遥远的地方出现。但由于它混血般的出身和纯净编风,这本杂志犹如一只最强的聚光灯照亮了中国未来十多年诗歌的血灰色天空,在500家报刊中,成为收割九十年代诗歌最大的一把镰刀。
发轫:一种美国式的AA制艺术公社
1987年5月,诗画刊《一行》在纽约创刊。
然而,无论从诗还是从画的内在视角,都纯属诗画之外的偶然——虽然历史向前挪了百年,大清国的年轻子民对遥远大陆的神秘向往不但没有减少,而且一窥究竟的愿望几达历史之最。一批又一批以留学方式远抛他乡的窥视者们,不经意地裹带了浓度不低的诗歌因子。正是生存背景的移动,意外地带来了中国现代诗一次额外的分蘖。
作为《一行》的主创者及灵魂的严力,在苦苦的海外生存两整年之后,及时发现了自己体内的诗歌发酵,又在一座城市中与未来的合伙人相遇,并以合并诗画的恰当方式升华了一批流亡艺术家共同的内心愿望。OK,一个以汉语、汉文化为纽带的团体、一家以中文诗歌为主体的艺术季刊就登场了。
在500家民刊中,这无疑是一家萌芽过晚的两栖诗刊。但谁也没想到在随后13年中,与大陆层出不穷但屡屡短命的民刊相比,《一行》展现了强大的生命韧性。从1987年至2000年共出版了25期(1994年之前为季刊)。加上全国各地诗人在每年的《一行》周年的10期纪念年刊,整整35期《一行》杂志,横跨了八十年代与九十年代,在与新世纪相交后,完成历史使命般地恰当停止在一个明暗之间的节点。
《一行》之所以能够完成了13年跨国绵延,并不事声张地成为彼时中国诗歌的高端集散地,有三点独特的内在依据:
1、主导传统:朦胧诗派与星星画派的宿将合流
诗歌辈份很高的严力,其实可以从另一个角度看作朦胧诗的一个艺术载体。空降异邦的孤独生存,使这位留学者几乎完整保留了此流派的执着、纯真的使命感信息。于是,朦胧诗的后期传播与升华,并不是由北岛、芒克等原创者完成,而恰恰是那位当年《今天》中的小兄弟,作为老牌诗歌的记忆载体,化成一柄得天独厚、飘扬过海的蒲公英。同时,严力的另一个《星星》画派的老牌双栖身份,使他准确地迎合了纽约这座诗画合璧的留学城市,并把这两股相得益彰的棉纱,搓成了一根美妙缠绕的长绳。正是主创者严力内心中诗画的高远传统,使《一行》自认死理地严格秉持着最高的诗歌准则,以一种国内混乱诗界无法达到的清静、单纯的高标,非世俗地照亮了一盘散沙的现代诗,成为九十年代中国现代诗最权威的集结舞台。
2、艺术公社:美国式的AA制诗画基金
和大陆现代诗人凌乱的生存相比,纽约人的生活几乎可以称为正人君子者流。稳定的生态背景,极易使人产生按部就班的稳定节奏,这与国内诗人们朝不保夕的动荡形成强烈对比,这其实是《一行》杂志恬淡、从容、持久的、类似哲学般的大背景与大依据。此外,《一行》杂志独有的、AA制的集资模式,使它具有了一种类似股份制、合伙人的某种艺术公社味道:20几位成员每个季度拿出一天的工资,有的每季度出50元,有的100元,还有两个医生,因为工资高,出200元——一举解决了每期1000册、1500美金的印刷费用。这真是纽约人才能想出的集资方式。应当记住这些被称为“离人”的名单:严力、王渝、郝毅民、艾未未、张伟、秦松、李斐、非马、斯仲达、艾伦金斯堡、安晨、王福东、姚庆章、方家模、张宏图、邢菲……严力说,有的成员每三个月甚至拿出5天以上的工资。
近代,有军事学家拆解战争的制胜因素时指出,决定一场战争成败的,不仅是战略与战术,更常常是武器的较量,甚至是给养与后勤的比拼。当土八路们背着粮袋生火煮饭的时候,装备精良的八嘎牙路们吃的却是美味快餐与刚发明出来的鱼肉罐头。同样,在《一行》以丰盈稳固的资金运作之际,大陆的游击战士从来没逃脱艰苦卓绝的挣扎。《一行》创办4年后,由芒克、唐晓渡主编的《现代汉诗》横空出世。这个与《一行》并驾齐驱的著名民刊,最终倒在了日益匮乏的白银面前。作为其编委,1994年,我代表深圳出资1000元,由欧宁主办编辑了最后一期《现代汉诗》,宣告分封制式的各城市轮流作庄方式的中止。
因此,《一行》证明:由若干合伙人共同集资的、同仁式的基金方式,可能是中国现代诗民刊的长治之道。
3、代理人制:类似现代营销的集散中心
勤勉而谦逊的严力曾写道:“在一行漫长的道路上,国内各地诗人组织及策划稿件的负责人包括:莫非、贝岭、李松樟、瓦蓝、梁晓明、伊沙、肖沉、古冈、孟浪、付维、朱凌波、杨春光、蓝皮等,没有这些诗人在创作之余的努力,一行就不可能完成如此的使命和对中国现代诗歌的贡献。”
正是上述中国现代诗中坚力量的加入,使《一行》形成了一个遍及中国的集稿中心与发行基地。这其中的每一个名字,在当年都是一个恒星与行星环绕的诗歌星座。这种弟兄般的借力,由几个城市扩展到了十几个省市的辐射,北京、杭州、天津、大连、西安、长沙……这相当于《一行》在中国大陆同时开办了多省市的派出机构。诗人之间的江湖传播,常常以几何基数发展。
据严力的精确统计:“13年间《一行》共集结了780位大陆、港台及海外诗人、画家。其中港台及海外诗人160名,中国大陆诗人535名,插图或插画作者85名。”这是一串长长的名单,几乎涵盖了当代两岸几地华语诗人的大部。这并不包括大量暗中的名单。大凡有据可查、显现出来的事物永远不是全部。可以想见,在经过严格筛选后的存品背后,它的外围是一个多么大的隐形落榜者与庞大的阅读群体。
值得后世研究者们注意的是:《一行》不但形成了海外向大陆的派出,代理诗人们甚至还额外产生了一种扩展与再生的能力。只要严力一声令下,或者代理者们一个漂亮的建议,一本冠以“一行”全部符号标识的刊物便在大陆上印刷发行。当然,施发号令的严力还需要在纽约为这些印刷物寻找美金赞助。据严力统计,这些总名为“周年纪念版”的《一行》共策划、出版、发行了10种,自1994年一直延续到2000年。这件事有点怪,仿佛一个总部设立在纽约的海外诗歌出版社,莫名地赐出了一个个“书号”,代理者便获得了一种加盟者的主体地位,以《一行》的名义进行工作。这样的出版发行事实,证明当年的《一行》已经产生了一种全国性的品牌效应与加盟店的色彩。
在我写此文的昨天,身在纽约的严力通过微信发来一句话:“这是众人的一行史,是众人的一行诗。”
这是实话。没有一批诗歌力工、诗歌买办、诗歌编外股东,就不会有《一行》这家以最小诗歌细胞命名的民刊10多年的风行天下。
辉煌:那条窄路上的一束强光
我很喜欢本文标题中的“了不起”三个字。
今年春“红皮书”再版,我写了一篇名为《一本了不起的书》的再版序言。我说:“一切了不起的事物,如同英雄。首先必备基础性的优秀因素,同时它还必须意外地得到历史的青睐。”
1987年创刊,《一行》已显不同凡响。
我可能是大陆较早的见者。从大胡子孟浪手里接过《一行》创刊号,见惯了民刊的我仍然为之一震。黑白分明的设计,使它那么洋气,那么现代,又那么另类。深圳与香港人熟悉的电脑繁圆体表明了它确凿的海外华侨身份。更有一堆又一堆没人细看的英文,让人想象着华尔街的阔绰与体面。在当年,我们哪里知道留学生和海外人士们精致而艰难的生活。在大陆青年人心目中,只要沾上了USA的人似乎百分百全是富翁。而严力、非马、艾未未、马德升、孟浪、郁郁、黑大春、李冰、金斯堡……这些诗人、画家的集体亮相,标明了这是一家语言标高线非常敏感的现代杂志。
两年之后,一场从天而降的精神核爆吞噬了一切。《一行》开始发光。
1、在最黑暗的时刻,它上演了辉煌
“1989,肉体般致命的一击,重重地落在心猿意马的诗群上……内在背景被突然抽离,热度浓浓的脏器突然空空如也。诗人们一刹那站在原地发呆,“想”和“写”在根本方式上发生了犹疑……几乎所有的人暂时放下了笔,四散而逃,怀着凄苦、破败、无聊的心情……一种模模糊糊的倒塌,一种自怨自艾的无奈与悲凉,缓缓而升……人文主义的脖颈,在苍凉中微微挺起……诗的力度,在病弱中出现了一股伤残雄性的气息……”(本人作《隐匿者之光》)
那一年,诗歌江湖崩盘。鸟与兽一哄四散。而此时,创刊两年的《一行》刚刚完善了它与大陆现代诗各路英雄们的秘密联络图。
就在大陆地下民刊纷纷偃旗息鼓的时候,一期又一期的《一行》仍然如约而至。在诗人们遭受着复辟的革命词语重度侮辱的岁月,它像一行黑白分明的光,跨过太平洋那苦难之水,照亮了国家与诗歌共同的那条窄路。
那是一束丝毫也没有中断的强光,处于鼎盛期的《一行》,在洪水肆虐的时候,充当了一次诗歌的诺亚方舟。随着《一行》在各省市的推广人逐渐到位,这本杂志在最黑暗的时刻达到了它的辉煌。
今天的人们,很难想象一本杂志带给诗人们的慰藉。它带来的几乎是死亡中的生命暗号,它使人们相信,即使在最苦闷的日子,只要天空中还有一行鸟在飞行,也足以使黑云重压下的天空充满了弹跳的想象。
这是一次诗的幸运,也是族类的幸运:所幸的是,世界毕竟不只一个大清朝。所幸的是中国诗歌预先在远方埋伏了一彪人马……
2、它参与了中国人重建日常精神生活的自救
“被我称为“灰暗而平庸”的乏味的九十年代,可能恰恰是伟大的10年!……历史的辉煌都是英雄们创造,历史的创伤却是由平民百姓一天天愈合……整个九十年代,它的确是用一种正常生活困境中的苦闷感,默默消化着前朝的一切!”(本人《诗歌回家的六个方向》)
1989之后的数年内,大陆一片萧杀。那是一段中外精神反差最大、意识形态对抗最激烈的岁月。仿佛从天而降的《一行》,带着一种异邦的人文尊严与艺术公正,无可替代地成为了中国诗人的诗歌集散地,甚至精神家园。这个国家的意识形态官员们哪里知道,再次引导精神航标的仍然是那些落魄的诗人。在禁锢的精神重压下,在窘迫的生存逼迫下,诗人一天天收拾着破碎的心情,重新编织着内心的秩序……翻看一下那些年的《一行》可以看到,无论老诗人还是新诗人们的作品中,充满细节的生活画面在苦涩中一点点缓慢升起,大量的日常经验一天天回归生活,而新鲜的口语逐渐不可阻挡地涌现出来……因此,从这个意义上可以说,《一行》参与救助了中国人重建日常精神生活的履历。这不是救世主的恩赐,而是诗人的自救。像一块高挂在天空的诗歌告示,在中国现代诗被扼住喉咙的那些年,《一行》持续地发出它的独唱,带领着它从千百件诗稿中遴选出来的优秀诗人。
十九世纪中叶,俄国流亡作家赫尔岑曾在伦敦建立了“自由俄罗斯印刷所”并出版《北极星》和《警钟》期刊。当时那些刊物也曾被大量秘密运回俄国——与这类流亡回流的政治宣传品迥然不同的是,《一行》的出版印刷基地虽设在异国,但它的作者与读者却都是百分百的华语诗人。它不是流亡者的观念输入,而是一种与母体息息相融鱼水关联。从刊物属性来说,《一行》不是一本大陆的民刊。同时,它也绝不是一家纯种的美国杂志。它发动的所有自拉自唱的战争,主战场其实一直在中国大陆。它只是把指挥所放在了遥远的太平洋彼岸。它有点像中国现代诗伸向海外的一只手,它收集的仍然在自己的雨水,然后它把这盆水再次泼回到中国的大地。
这样的事,历史上还能再次发生吗——中国现代诗在美国安装了一台诗歌的透析机,由一支支自来水笔制造的汉字划痕,乘着飞机到达地球的另一端。似乎经过了某种化学药剂的过滤与溶解,它们再以铅字的形式飞回故土的时候,仿佛已经沾到了某种仙气与灵光,用来医治这个国家的精神创伤。一行行诗,一个个最微型流亡因子,在两大半球之间往返飞行、航行,经年累月,周而复始。
3、它一直保持着诗歌的操守与尊严
现在想,很有意思。《一行》独有的,不过是纽约的编辑与印刷,这一点儿小小的特殊身份,当年产生了无限的神秘感。不过是几张普通的纸,由于其背后的巨大普世权威,获得了诗人们由衷的信任。在举目无亲的九十年代,《一行》就这样成为现代诗一位海外归来的阔绰亲戚。据严力介绍,乘机飞回来的,只是作者的两本样刊。在太平洋的波涛中,每期满满的8大箱《一行》仍在向这块大陆缓缓移动——那是经严力周旋,由纽约佩斯大学东亚历史系主任郑培凯先生资助的海运美金在移动。它们要两个半到三个月才能抵达中国。
奇怪的是,《一行》似乎从来没有被阻拦。它那莫名的假洋鬼子的出身和道貌岸然的纯艺术姿态,使它带上了一种类似外交官一样不可侵犯的神秘。它的存在,使人充满了想象,而想象往往通向神秘。有人曾跟我说,严力是不是有美国政府的背景啊。
在那些最难忍受的日子,在“有一双眼睛注视着现代诗歌像注视着凶器”(严力)的险恶年代,这本刊物给中国诗人签发的“诗歌签证”,使囚禁者以另一种方式越洋布道,如同在蜡纸上一行行刻写黑暗中的《挺进报》。
说到挺进,我一直敬佩《一行》的艺术定力与对诗沉浸的深度。只有《一行》自己知道,它必须怎样不挺进而才方得挺进。它默默地进行着战略上的自我说服与修正。在身边最严厉、最嘈杂的国际声浪中,他们小心翼翼地秉持着一种纯正的艺术理念,以一行行诗纠正着世界。这使《一行》一直稳稳地保持着诗歌的操守与尊严。
道场:一次在国际背景下的华语诗歌盛宴
我相信,即便没有《一行》,中国现代诗的脚步也不会停止。
《一行》,是中国现代诗一个时空跨度最大的“道场”。假如没有《一行》,汉语诗歌至少缺失以下三种局面:
1、罕见的诗歌道场:中国地下诗歌几代人同时在场
《一行》的意义是,它不仅使诗通过了那条忧伤的窄路,顺畅地维系着应有的水准。同时,《一行》着意推举了一批新诗人,对下一个世纪的口语诗歌产生了首发式的推动。
在《一行》连续35期、横跨13个年度的版面上,即使不是职业的评论家,读者也能非常清晰地看到一条由朦胧诗→第三代→口语诗→下半身……之间的流派过渡线索。
创刊之初,《一行》的主力诗人阵容,仍然包含着一些朦胧诗和海外的老牌诗人作为支柱。很快,以孟浪、默默、黑大春等为代表的第三代诗人开始更多地占据舞台。再后来,伊沙、萧沉、梁晓明等口语诗人逐渐渗透而出。最后,下半身的诗人沈浩波等出现……也包括九十年代大放光彩的俞心樵。通过《一行》,也可以看到很多重要诗人在九十年代的转变轨迹,如于坚,如王小妮,如韩东。
在中国现代诗门派分争的当年,很少有刊物能形成民间与知识分子等不同风格流派的汇集。同时,中国地下诗歌几代诗人的同时在场的版面,也显示了《一行》道场的最大包容。这的确需要一统天下的纯正诗歌气场。
2、惟一的诗画道场:口语诗与现代画的大合奏
对口语诗人的发现与扶植之功,应首推《一行》。
当年,它一度作为中国第一权威诗刊,对口语诗的兴起充当了某种国家级伯乐的功效。而使诗人的年龄不自觉地呈现着由50年代→60年代→70年代的嬗变。
这些,并非《一行》有意为之。以严力为主体的编辑小群体,既不在国内的诗歌圈子之中,也没有足够的大陆诗歌经验,他们所秉承的是对中国现代精神本质的把握,对汉语诗意的执着寻找。高标与公正,这两点编辑宗旨一旦祭起,刊物上呈现的必然是大陆诗歌的原始自然生态。
从诗歌美学上看,反英雄、反理性、反文化,是八、九十年代中国现代诗的主潮。而对日常生活的简化,对繁琐修辞的屏蔽等,正是口语诗的主导观念——这恰与《一行》的美术画风相吻合。严力、艾未未、马德升、曲磊磊等“星星画会”的主力画家赴美后,画风一直不断趋于抽象与超现实。正是由于艺术观念上的志同道合,才造就了中国当代诗人与画家在《一行》上演绎了一场历时数年的现代诗画大合奏。
3、国际艺术道场:华语诗歌几大版块的融合
朦胧诗后,中国现代诗与国际社会产生了更多的接轨。但在《一行》之前,华语诗歌的几大版块,从来各自孤岛,各行其是。
《一行》是一个真正国际化的诗歌艺术道场。这个以诗歌为主凝点的刊物,以其足够的磁力,牢牢地吸附了中国大陆、港台、东南亚及部分国际诗人的创作。
今天,重新浏览《一行》那洋洋780位诗人画家的作者名录,我想到的一个词是“史诗级的名录”。这是一张遍布全国乃至世界的华语文学地理版图。在电脑上,以五号字排版,它仍然达5页之多。当年,它不但发表了大陆地下诗人的作品,还包括了严力、艾未未等星星画派主力画家的最新画作,还有国际诗人金斯堡的诗,甚至崔建具有冲击力的歌词也是第一次在《一行》上发表。形成了大陆、港台、国际诗人、画家们频频的同台演绎与融合。
伊沙说得好:“《一行》的使命在于度过黑暗期!它起于民刊兴旺之年,止于网络兴起元年,是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与诗歌大任!”台湾诗人陳克華写道:“于当时我这个蛰居台湾的年轻诗人而言,无宁是打开了阅读和创作的一扇视野开阔的窗,知道了华文现代诗的诸多样貌。”
在这个意义上,《一行》称得上一本真正的国际诗歌杂志。几个大型汉语地理创作源的汇集,不是人为的邀稿、拼凑,而是出于一种千载难逢的时空凝聚。在纸媒日渐式微的当下,这种跨国的诗歌盛宴,后世几代人都不容易出现了。
显性的历史,从来都是一惊一乍的变态。
1986年由我发起并主持的“两报大展”,以典型的、惊悚的方式,冲破了主流意识形态禁锢,人为地使第三代诗人集团性地一夜间登上了诗歌舞台。现在看,这一暴动般的诗歌推广事件,不但基本结束了官方出版对于现代诗的封锁,也使中国现代诗一惊一乍的急切心理得到了相当大的缓解。因此大展之后的几年,诗歌水面一片平静、一片生长。数百家民刊民报相安无事地新陈代谢。
历史其实有两种,一种是一惊一乍,一种是安步当车。
安步就是两次惊乍的连线。在惊乍之间,流淌的就是正常的日子。正是在那些平常中一点点积累着不平、不常,才注定着下一次的历史惊厥。一条河流不可能全是瀑布与急流,在两条瀑布之间,就是历史的基本身份,是它的稳态。《一行》,像它的简约、朴素、多方向的命名一样,正是以最基本的诗歌单元,一行一行地稳步书写着历史。
人间不太公平。爆炸性的大展,不但充分震荡了诗界,甚至还不断得到后世的宠爱。2006年起,大展不断地被纪念,20周年、25周年、30周年……真是纪念得让人嘴软笔软,连我这个早年爱出风头的人都不得不惊呼:“写诗人的这件事儿,不可能没完没了纪念下去吧!”(《大展30年后说》载《诗歌月刊》2016-11)。
没办法,历史总是偏爱惊涛拍岸。而隔岸观火的后世人们,又总喜欢围观那些祼露着的伤口。这也是我执意要为《一行》写一篇长文的内心动因。仿佛为了洗清那莫名受宠的主观故意,仿佛为了从不公正者那里讨回一点过时的歉意。
2000年,《一行》中止。
我相信,它仍然活着。那一行黑白分明的大雁,只是恰如其分的收拢了翅膀。在完成了最有意义的使命后,默默地与诗、与生活、与生存构成特殊的同步。
一定有一座纪念碑,向这本了不起的杂志致敬。它可能是声音的,可能是语言的,也可能是默默的,通向记忆的深处。
2017-7-3深圳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9萬的網紅【中国鬼怪排行榜】官方频道,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公众号:壮的响亮 淘宝店:壮的响亮 新浪微博:王壮撞壮壮 世界公认的二战时间跨度是从1939年9月1日-1945年9月2日。始发于波兰战役,就是德国带着捷克斯洛伐克联合苏联闪电战围殴波兰,英法制止无果才被迫向德国宣战,这多米诺骨牌第一颗倒下,整个世界的战火连成一片…才正式形成世界级的战争,所以我们...
古力挪扎几岁 在 【中国鬼怪排行榜】官方频道 Youtube 的最讚貼文
公众号:壮的响亮
淘宝店:壮的响亮
新浪微博:王壮撞壮壮
世界公认的二战时间跨度是从1939年9月1日-1945年9月2日。始发于波兰战役,就是德国带着捷克斯洛伐克联合苏联闪电战围殴波兰,英法制止无果才被迫向德国宣战,这多米诺骨牌第一颗倒下,整个世界的战火连成一片…才正式形成世界级的战争,所以我们今天再回看历史38、39这两个年份的德国动作十分频繁。在攻打波兰之前,也就是1938年3月15日德国还兵不血刃的吞并了奥地利,没有受到任何抵抗,反而被奥地利的国民夹到欢迎。一来是希特勒本人是奥地利人,二来由于种种历史民族原因德国觉得自己是收复,奥地利觉得我们是回归,所以德奥一统两边都还挺高兴。这你情我愿周边其他国家,尤其是英法也就没什么大动作。最主要是德国当时在欧洲的经济空前繁荣、工业极其发达。而奥地利此刻又恰巧处在经济崩溃的边缘,这就好像一个30多岁的光棍家里本就穷的揭不开锅,为了给重病卧床的父亲看病又欠了一屁股网贷。每天处在网贷套网贷,利息滚利息的挣扎之中。诶!突然马爸爸出现在你面前说:孩子当年我跟你妈…没关系!细节不重要我就是您的亲儿子!奥地利就这心态。为什么要讲这样一个时间前提呢?因为就是在1938年希特勒开始秘密的安排两项非常特别的任务,探索南极和西藏。因为他坚信那些古老的经文与传说,在这个星球的内部有一个地心世界,那里有隐藏的超级文明。当然他也会找来很多科学家、地质学家、物理学、考古学、神学以及宗教人士来讨论地球空心说和是否存在地下高等文明的可能性。然后通过大量的历史文献和僧侣的口述,最终锁定了这两个目标。这所有的资料中有半幅神秘而残皮的地图,来自于哪里呢?是1929年底德国神学家“迪斯曼”在伊斯坦布尔图书馆的废弃物中发现的,他原本是去给土耳其的一些古董编辑目录,看到这半张羊皮地图的时候就浑身鸡皮疙瘩,因为这个地理位置和海岸线分明是南极洲,但是怎么毫无冰雪覆盖的痕迹。再仔细阅读上面的文字,发现是1513年土耳其海军名将,穆希丁.皮瑞绘制的。而文字标注又显示,皮瑞又是根据20几张更古老的地图合并绘制,其中南极洲的部分是参考一张公元2世纪希腊人绘制的世界地图,记录的是6000年前南极洲地理地貌,于是把这张地图带回德国,之后被希特勒关注到!
我们今天讲跳高计划所以只单说南极这边…那紧接着就是要组建团队喽,就开始层层筛选各个相关领域的精英,但条件非常苛刻,首先血统必须纯正、身强体健、胆大心细、忠诚可靠,精选出33名成员开始秘密集训,但是此刻这些人仍然不知道自己要执行什么任务,如果有那种很特别训练项目,有人好奇询问说:“我们为什么要训练这个呀?立即开除并且要接受严格的审讯!其实就是刻意营造那种,不要多问、不要讨论、绝对服从的氛围。最终只有24人各项达标才正式宣告,他们即将执行这个国家最高级别的绝密行动,一旦有人泄密或违反保密条例他的家人将立即被送往集中营。任务就是探索南极,最高长官由德军总参谋部的阿尔弗雷德.里彻担任,所有人不准返回家中,发放一切所需的生活用品、器材装备即刻出发登上一艘名叫“施瓦本兰登”号的运输船,非常大上面还改装了一条小小的飞机跑道,停了两架飞机,配备了58名各个岗位的党卫军,来协助这24人。于1938年12月17日出发奔赴南极一直到1939年2月6日返航,那除了行程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在这里做了什么工作呢?第一件事:插旗。先插了三面纳粹旗帜然后在周围搭建了一个小小的临时基地,想想还不够,开着飞机往相对内陆的地方又空投了13面纳粹旗帜。再接下来的重点工作就是拍照,两架飞机在60万平方公里的区域内飞行了15次并逐格拍下1万多张照片,在拍摄照片的过程中,突然发现下诶,这下面怎么有一块地方是绿的?越来越接近越来越接近仔细一看,地面山谷的夹缝中有一片梦幻般的温泉,周围长满绿色的植物,生机盎然!但是没法下去,没有飞机跑道不能着陆。于是在半空中将此地命名为“施摩尔绿洲”,在基本物资燃油、食物、胶卷用尽之后,南极远征队返航于4月11日回到德国。希特勒带着自己亲信的高级将领和科研人员,非常兴奋的接见团队、验收成果、荣誉表彰。然后立即提升战略规格筹备第二阶段的考察与基地建设。由海军少将卡尔邓尼茨,亲自指挥。但是非常奇怪,因为以上这些资料都来自于二战之后的解密,第一次考察的资料很完整,第二次更大规模更高级别的考察进程、基地建设的记录,就变得断断续续、零零散散,有大量人为删减的空白。所以是谁在掩盖一些什么?只能从其他的报告中找到一些旁证和卡尔邓尼茨会议记录中的一句非常鬼魅的话:说我们的舰队找到了地球上真正的乐园,我们到达了世界的顶端。什么叫真正的乐园?什么是世界的顶端?您还是说中文吧!那还有什么碎片的信息呢,他们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可以通航的冰道,向深处行进几十公里出现一个巨大的1100平方公理的“冰下湖”,西湖的20倍大!而且湖水常年恒温在18摄氏度左右,所以湖的周围还暴露出一些地面,抬头就是一个圆顶的冰洞,距离南极冰盖地表的厚度将近1000米,这!这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避风港啊,于是在此建设了冰下湖潜艇基地,但是这个具体位置至今是个谜!也许早就被人发现了,我们不知道!而且战后在德军的运输记录里又出现了非常多从1939年4月-1941年12月以一个“加密代码base211”为运输目标的记录。有海量的军事物资、勘探设备、科研仪器、潜艇、军舰、军人、科学家被源源不断的运往此地。之后大家认为这个代码就在南极毛德皇后地的某个区域。此后邓尼茨在希特勒身边的地位也一路攀升,迅速从少将、准将、将军升到海军上将。
那接下来我们讲一讲南极这块神秘的地方,首先它是一块孤悬的大陆。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块没有人类定居的大陆,总面积1390万平方公里差不多1.5个中国这么大。现在看卫星地图,你会发现它整体的形状特别像一个人类的大脑,它整个的平原、山川、河流就被一块直径为4500公里、平均厚度为2000米、最高厚度4750米的超级巨大的冰盖覆盖着,只有大概4%的地方暴露在外面。这块巨大的大冰到底有多大呢?2000万立方千米!是全球冰总量的90%,大家没什么概念啊…如果南极的这块“冰盖”全部融化,全球的海平面将升高60米。也正是因为这块冰盖的覆盖,让南极成为地球上海拔最高的洲,平均海拔2350米,最高5140米。全年的平均气温-25摄氏度,这个温度听起来还好,那是因为被南极洲外圈的海岸线给平均了,越接近内陆温度当然越低,差不多常年保持在-40-50度之间。1967年挪威科考队在南极极点观测到地球有史以来的最低温度,零下94.5度!如果我们跳空时间,回到现代以今天的视角再次观察这块大陆确实有很多奇妙的地方,比方说南极怎么会有金字塔?这张巨大的人脸是谁?这个椭圆形的结构看上去真的有点像一个军事基地!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深不见底的坑洞,坑洞下面又是什么!到底是不是地心世界的入口!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考古学家在南极的考古中发现了三只“细长的头骨”经过DNA检测不同于任何人类种族…近现代的很多科学家也认为地球曾多次经历磁极转换,所以南北极会在磁极转换时移动位置。如果我们把前面讲到关于南极的关键信息全部重新排列组合,6000年前没有冰雪覆盖的南极,2000万立方千米的冰,海平面升高60米,这就是史前大洪水的另外一种可能性诶!一旦磁极转换原本南极位置的冰川将迅速融化,变成洪水席卷全球,另一个原本高度文明的大陆突然被放置在南极点上,就会以极点为中心迅速向外冰封,直到整块大陆被冰层覆盖,全世界的水汽又被气流收集凝结到新南极,冰层越来越厚,地球水位也逐年下降。也就难怪这史前洪完全不知道从哪里来又去了哪里!也就是说如果上帝心情不好想要毁灭人类,根本不用费劲,只要把地球拧一下,就够咱死八百回的了!
时间再回到二战之后,美国军方仿佛突然意识到,希特勒之所以在38、39年连续发动战争甚至不惧引火烧身,一定是突然之间在某些方面自我感觉腰杆儿硬了!包括我们上集讲到的军事科技的瞬间爆发和南极的冰下湖军事基地。其实事事就是这样,不怕完整、不怕碎片,就怕突然有一天在一大堆碎片的资讯中,突然出现一条看似不重要的线索,能把一部分碎片断断续续的连起来。既有事实又有想象空间。美国就收到了一条看似很不重要,连起来却引发无数想象的情报,就是1945年7月在阿根廷南部海域,发现了向南行进的u型潜艇编队…这阿根廷南部的尖尖角就像一根指向南极的手指,是这个世界距离南极最近的地方。上一集就是讲到这里,理查德伯德少将!这美军到了南极呢,也是俩眼一抹黑,只能执行漫长的地毯式的搜索。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们讲其中两件与未知文明有所接触的,其中一件发生在海上,一个航母编队正在南极洲的罗斯海海湾航行,航母上空就有一架刚刚起飞,执行巡航任务的飞机。据航母船员“约翰史尔森”多年后回忆说:噗!突然一架飞行器以极快的速度喷出海面,我原本想说飞出或者跃出,但是都不足以表达那种速度!说这个飞行器,很奇怪!只发出那种微弱高频的电流声,不像我们的飞机有发动机和空气阻力的轰鸣,而且它的90度转弯是没有滑翔弧线的,是直接就转弯。在舰船之间超高速的穿梭了几下迅速升空,突然发出一道光线击中天上巡航的飞机,飞机直接在空中爆炸解体,其中一块残骸又正好落在一艘战舰的甲板上,把这艘战舰也给击沉了,几乎在飞机爆炸的同时向远处飞去遁入大海,就感觉对他来说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这个时候其他船员才反应过来去营救那艘沉船的船员。另外一件事情呢?
前一秒还在深圳的家里,下一秒就闪现到了北京某酒店!好,继续啊!另一件事!我先讲,因为这里面套着其他的阴谋诡计。就是理查德伯德少将!这整个跳高计划的团队,到达南极各自分工,海、陆、空三军都有自己的勘探任务。其中有一次飞行,就是理查德伯德亲自掌机。南极嘛,大多数都是那种风雪交加的极端天气,能见度本来就很低,又突然出现层层迷雾,就很像我们平时坐飞机升空穿过云层的那种感觉,只是他们这此持续了很长时间。领航员就很警觉的用无线电与基地塔台联络,这联络的过程中就感觉飞机受到了某种磁场的干扰,各种仪表旋转、按钮闪烁、方向盘急剧抖动。两个人还算冷静,领航员下意识的向窗外的地面观察,从白茫茫的雾气中透射出一种炫彩的奇异光线,就非常像极光的感觉!两个人还在讨论这是哪里发出的光线?飞机冲出迷雾!眼前的世界把两个人惊呆了!完全就是一个热带雨林的感觉,山谷、河流、树木、飞鸟,竟然还看到了早已灭绝的猛犸象!还有一点很奇怪的是,他们看不见太阳,但是光线却很充足!只是跟太阳光不太一样!飞机上的设备也基本恢复了正常,温度计显示着29摄氏度!与此同时理查德伯德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飞机已经不受控制,像是有意识的自动驾驶。当飞机穿越山谷,碰!一座非常梦幻的、远远脱离于任何时代的城市出现在眼前,紧接着无线电发就开始有人讲话:欢迎将军的光临,请不必担心7分钟后您的飞机会自动降落。几乎就在说话的同时,有两架非常先进的飞行器飞到左右两侧,与之并行。飞机缓缓垂直降落之后,几个身高三米,样貌英俊的精灵般的人物前来迎接。就单独带着理查德伯德坐上一种没有轮子,悬空在路面上以极快的速度穿梭于这个城市,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建筑。再一路引领到了一个房间,房间坐着一个也是身材高大面貌英俊的老人!说:欢迎您来到地心世界,这里是阿里尼亚城,因为您的品格高尚,在地表世界也有一定的知名度,所以被准许进入我们的世界,很显然我们的科技领先你们数千年。我们也从来没有去干涉你们地表世界的想法,这一次请你来,是因为我们发现地表世界已经掌握并使用了核武器,我们也曾经试图派密使与地表世界的国家联系但都没有受到重视!所以邀请您能帮我们传达一些消息,我们不希望地表世界再一次被核武器摧毁。大家听到这里,会隐约记得这段事件我曾经讲过。但是有一个非常大的出入,我当时讲的是北极。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讲错了,我就去查之前做节目时的参考资料存档,发现那一份资料确实是北极,那我就有点混乱,再去各种地方查询发现南极、北极的版本都有,北极那个人名翻译更多的是拜尔德日记,南极这个翻译是理查德伯德日记,这很显然是同一个人,也都是1965曝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