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個仔去咗祭河神(上)
我係一個普通嘅女人,嫁咗個普通嘅老公,搵咗份普通嘅清潔工作。
我生咗個仔叫小利,小利同我一樣咁普通,成績唔特別好,唔係特別乖,亦唔係特別曳。
我好滿意我嘅生活㗎,平淡是福嘛。
直到小利十歲嗰年,佢失蹤咗。
呢個城市治安好好,加上我要返工,冇咁多時間睇住佢,所以小利八歲之後,我就畀佢自己出街同朋友玩。
然後有一日,小利失蹤咗,好夜都冇返屋企。
我即刻報警,警察睇cam,見到小利同一個陌生女人上咗的士,就咁消失咗。
個女人係邊個?點解要捉走小利?小利依加喺邊?
我個腦有無數個問號,但呢個時候我睇到一單新聞,上個禮拜有個九歲嘅女仔小秀失蹤咗,依加已經搵番……搵番佢嘅屍體。
佢身上有被強姦過嘅痕跡,但仲未搵到凶手。
一個咁平靜嘅城市,同一個地區,接連發生兩單兒童失蹤案,我好難唔將兩件事聯想埋一齊。
我唯有安慰自己,可能殺小秀嘅,係一個凶殘嘅淫賊,佢鍾意細路女,唔會向小利落手嘅。
我知道咁樣諗好衰,但作為一個母親,呢一刻我除咗亂諗同祈禱之外,咩都做唔到。
我亂諗嘅時間好短,因為三日後,警察就發現咗小利嘅屍體。
佢冇被性侵犯過,但受過折磨,背上有灼傷,連血都被放埋。
小利身上嘅致命傷同小秀一樣,似係同一個凶手所為。
我十月懷胎生出嚟嘅仔,好似隻豬一樣,俾人殺死放血。
我唔需要描述我有幾傷心,我亦冇畀自己沉浸喺傷心之中。
作為一個母親,我必須報仇,必須睇住凶手被繩之於法。
捉凶手嘅過程唔算好難,喺小利嘅屍體附近,警方發現一道隱隱約約嘅血跡,滴到隔離大廈嘅七樓。
警察敲門調查,屋內有一男兩女,係一個叫阿龍嘅男人,加佢嘅老婆同女朋友。
警察搜屋後,發現咗血跡,仲有一張寫咗小利同小秀個人資料嘅紙條。
警察拘捕咗佢哋,叫我去認人。
去警局嘅路上,我一直喺度諗,到底我有咩仇人,有幾深嘅仇恨,先會令佢哋殺咗小利。
出乎意料地,無論係我定我老公,都完全唔識呢三個人。
我忍唔住對為首嘅阿龍大叫:「小利先十歲咋,你哋係咪癲㗎?」
其中一個女人即刻反駁:「唔准咁話龍哥,龍哥係神嘅代表,有神力㗎!你個仔係去咗祭河神,你應該覺得光榮至啱。」
河神?我聽過古代有人祭河神,祈求河水唔會泛濫,但我哋住市區,附近得幾條就嚟乾涸嘅小河,邊度仲有人講河神。
「總之,龍哥法力無邊,唔係你呢啲凡人會明白嘅。」另一個女人冷笑。
我難以置信:「佢哋三個都癲㗎?」
警察落完口供之後,證實到我嘅說話。
阿龍本來係一個普通職員,結婚生仔後,開始學做靈媒。
佢學咗幾招魔術,例如將針燻黑,插入個生雞蛋度,再用粉末封番住個針孔。
做法事嗰陣,阿龍就叫個客敲開隻蛋,蛋裡面係黑色,令客戶以為自己真係中咗邪,對阿龍千依百順。
阿龍用呢一招,呃咗四十幾個女人。
騙財騙色之餘,佢仲呃埋自己嘅老婆,話自己要同後生女人發生關係,先可以保持自己嘅法力。
然後,阿龍又呃咗一個結咗婚嘅女人,同屋企人疏遠,搬嚟成為「聖妻」,從此佢哋就開始咗三個人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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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憶】貳、第一滴淚
房子在上回的尋尋覓覓後,終於找到了,空間比原先期待的再小些、屋況普通,但是和表妹兩個人把它生活得暖暖地,我們叫它「小小家」,在搬進去之後,房子裡的故事越堆越多。
而其實,要生活在另一個國家,與此同時要一起處理的事情有好多,他們像一坨打結的線,一個牽著一個,彼此糾結,讓人非常頭痛。
辦理手機需要地址,租房子需要戶頭,開戶頭需要水電單(也就是租房證明)。
初來乍到的我們像皮球,每到一個地方申請,就會被同一句要求踢出來——「請你準備好所有資料再來」。
聽起來都是在台灣一個小時可以處理好的事情,搬到法國,每件行政事務都困難得理所當然,這就是我學到的第二課。
雖然很愛哭,想念家人會哭、看電影會哭、沒能把辛勤練習的展現出來會哭(但長到現在,早已經知道如果沒能展現出來就是練得還不夠辛勤,就這樣,結束)、天空湛藍看到花園那一排排被陽光反射的樹葉閃呀閃,也會心臟滿滿的熱淚盈眶,但是在法國第一滴屈辱的眼淚呀,還是特別難忘。
租到房子後,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水電帳單上的名字換成自己的,帳單就順理成章的成了住房證明,整個大地遊戲也才能繼續闖關下去。
EDF是法國的電力公司,在我那個年代,巴黎每個區都有一棟,一個辦公室。幸運的是,我不用穿過大街小巷,這區的EDF就在我家旁邊,我們中間,僅只一間麵包店的距離。
第一次走進去時,整個空間滿滿是人,從機器中抽了張號碼牌,便和表妹一起走到側邊聊天,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感受人流在我們身邊來來去去,沒怎麼注意到時間滴答滴答走掉,只覺得叫號的數字怎麼都跳不到我手上的呢。
突然被人喊了聲,說「出去吧」,說話的人不怎麼客氣,我拿了號碼牌禮貌的問『還沒排到怎麼辦呢』,男子聳聳肩,不以為然的往門口走,邊走邊念「真的想排到的話,就更早來排隊啊」,我們兩人就這樣,和幾個和我們一樣困惑的人一起被推了出來,鐵門立刻就拉下。此時天色還亮著,看了看手錶,原來我們也等了兩小時呀。
於是第二次,我把事情排開,更早到了。
表妹要上課,我像後期的找房一樣,隻身去處理,抽完號碼牌,角落剛好有個位置,我坐下來觀察,和我一樣的外國人大約有一半,有些人待在櫃檯的時間很久,有些人則處理的快些,不論快慢,等待的人大多一臉無奈。
一邊看著來來去去的人,一邊反覆讀著捏在手上的小抄,雖然成功的租了房、註冊學校,不過用這口憋腳的法文面對行政事務,實在難免緊張,於是來之前就將幾個可能用到的單字、要辦理的事項都寫在小抄上了。
還在想著,該不會今天又得敗興而歸了吧的時候,叫號燈亮起手中的號碼,我開心得三步併作兩步跑到最左邊的櫃檯。
到了櫃台處,回應我的招呼的是意興闌珊的「嗯?」,正當我還在翻找資料時,櫃台的女子冷冷的問:「所以你要幹嘛?」
我抬起頭,啊也是,想起自己還沒說明來申請的內容,說聲不好意思,便把準備好的台詞一句句念出來,還沒講完,她冷冷的打斷我,說「小姐,所以你要幹嘛?」
很是疑惑,我以為我正在說明呀,於是照本再說一次,這次一樣,還沒講完,她便大聲的回「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原本還有些條理的,這個時候整個慌了,講話開始結巴,雖然如此,此時我只有自己,仍努力嘗試著表達將水電帳單換名字的來意。
女子的鼻子很挺,在櫃檯另一方,下巴向上仰,彷彿高高在上的皇室,審著我進貢的物品,不,她甚至對我的貢品不屑一顧。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她因為不耐煩,近乎咬牙切齒講話而彈跳的棕色捲髮,和這句話用同一個節奏晃呀晃。
從我那已經緊張到發抖的嘴巴吐出來的字句,稀稀落落,像是被丟在地上的垃圾,一句、一句滾到遠遠的等候區。此時已經再沒有勇氣開口了,我攤開被冒汗的手心捏得緊緊的紙條,上頭已經有幾處因摺痕和手汗而模糊,我困窘的將它遞到皇室面前,想著,如果說話不能表達,那至少,準備好的紙條能為我表明來意。
她撇了一眼紙條,根本連讀都不想讀「小姐,如果你不會說法文,請你找一個能說話的人來,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雖說著敬語,但聲音越來越大,口氣更是惡劣,接近吼的字句迴盪在整個空間。
我左顧右盼,身邊不是自己也在處理事務的人,就是不論皇室小姐說得多大聲也彷如沒聽見的等候人們。無助極了,即使用力忍耐,在眼眶中打轉的眼淚,仍然不爭氣的流下來,大概是第一次,在這個國度覺得自己像從來不會被歡迎的外來者。
正準備要放棄,收拾資料並結束這雞同鴨講的對話(皇室小姐從頭到尾都講同一句,甚至根本不算對話)時,突然有人拍拍我的肩膀,狼狽的回頭,竟看到一位淡藍色眼睛的男子,如同王子般,風度翩翩地走近,以柔和並緩慢的速度向我確認要辦理的事項,確認後他點點頭,並輕地指示我向左移一步,接著開始和皇室女子對話。
此時我已經完全沒辦法聽到他們究竟是在說些什麼,只像千年難得見到一次王子的貧民般,羞澀但忍不住盯著他。他的肩很挺,就像是能將你的脆弱一一撿拾起來,溫柔捍衛著的肩;他的嘴唇很精緻,就像是說出來的話都能成為玫瑰一般,芬芳而溫暖人心;他的氣宇不凡,即便混在人群裡,都能脫穎而出的那樣純淨。
真的回過神來時,是他再拍拍我,一邊說著「好了,別擔心,都解決了」,一邊用可以融化世界上所有冰山的笑容直直向著我的時候。我深深吸一口氣,抬頭看著他,此時更是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了,他是我溺斃前抓到的浮木,是我凍死前劃開的火柴,是我乾涸前下的那場,最溫柔而寬廣的雨。
他又笑了,慢慢的說「沒事了」指著我的眼角,作勢叫我不哭呀,剛才所有的無助和無地自容,就這樣,在太陽般的王子出現後,都融化了,像一場夢,美麗的夢。
故事就這樣到了尾聲。
好啦,老實說,為了讓故事更精彩,我稍微有修飾一些,欸,怎麼說呢,小有修飾。
我們湊齊了灰姑娘、巫婆和王子,本應該浪漫的結束,但......真實生活和小說小有不同,小有不同,說小呢,也不很小,大概就是...「王子」出現開始......。
是的,也就是說,其實真正的故事——沒有王子。
對,沒、有、王、子。
對啦,就是被巫婆羞辱完之後,淚眼婆娑的將文件收拾好,狼狽地離開,沒有王子也沒有太陽照進我心裡,就這樣,這就是第一滴紮實且深刻的眼淚,真實又難忘。除此之外,當然有許多反省,期許自己可以用這美麗的語言處理所有事物。
後來請了法國朋友陪著我,完成整個申請,明明是很簡單的事,第二次基本上也都是我自己表述,遇到不同的工作人員態度親切,體驗大改變。現在想起來,還是非常珍貴的經驗。
EDF就在家旁邊,連續好一陣子,走過那裡,不論麵包再香,都讓我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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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葵 ──紀念梵高 ◎駱一禾
雨後的葵花,靜觀的
葵花。噴薄的花瓣在雨裡
一寸心口藏在四滴水下
靜觀的葵花看梵高死去
葵花,本是他遺失的耳朵
他的頭堵在葵花花園,在太陽正中
在光線垂直的土上,梵高
你也是一片葵花
葵花,新雨如初。梵高
流著他金黃的火苗
金黃的血,也是梵高的血
兩手插入葵花的四野,
梵高在地上流血
就像烈日在天上白白地燃燒
雨在水面上燃燒
梵高葬入地下,我在地上
感到梵高:水窪子已經乾涸
葵花朵朵
心神的怒放,如燃燒的蝴蝶
開放在鈷藍色的瓦盆上
向日葵:語言的複出是為祈禱
向日葵,平民的花朵
覆蓋著我的眼簾四閉
如四扇關上的木門
在內燃燒。未開的葵花
你又如何?
葵花,你使我的大地如此不安
像神秘的星辰戰亂
上有鮮黃的火球籠蓋
絲柏傾斜著,在大地的
乳汁裡
默默無聞,燒倒了向日葵
1987.12.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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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駱一禾,中國詩人,1961年生於北京,1979年入學北京大學中國語言文學系,1983年開始發表詩作與詩論,與法律系的海子、西語系的西川並稱北大三大詩人,1984年畢業就任雜誌《十月》編輯,主編西南小說與詩歌專欄。1989年5月14日駱一禾與妻子張芙至天安門廣場聲援絕食的學生,因情緒激動昏厥,送醫急救,診為突發性腦血管破裂,5月31日不幸去世,年僅28歲。隔年春風文藝出版社出版了他的長詩《世界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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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編柄富賞析
1989年3月26日詩人海子辭世,海子的摯友駱一禾開始傾全力地投入海子詩歌的整理與推介。有許多人認為駱一禾在兩個月後因腦溢血過世,與其投入海子詩歌的工作過度勞累有很大的關係,如果沒有駱一禾與西川,海子的詩歌不會在短暫的時間內迅捷廣泛地影響華人文壇,駱一禾功不可沒,但他往往也被定位為一個海子詩歌的聆聽者,某種程度上海子的光芒甚至也遮蔽了駱一禾本身作為詩人的特殊性。
駱一禾的詩歌精神與海子有很大的不同,相對於海子的熱烈,駱一禾的詩多數理性而沉靜,他自己在〈修遠〉一詩中提出了一種接續古中國士大夫「修遠」氣質的詩藝主張:「觸及肝臟的詩句 詩的/那沸騰的血食/是這樣的道路。是修遠/使血液充沛了萬馬,傾注在一人內部/這個人從我邁上了道路/他是被平地拔出」。試著去繼承屈原「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的這種求索精神,正是駱一禾短短的寫作生涯裡,詩歌的一個核心。
所以一種盤旋的、前進速度緩慢,重複變換姿態而深入原點的,這種飽滿的形式常見於駱一禾的詩歌,這首寫給梵高(梵谷)的〈向日葵〉也有類似的特徵,首段八行就出現了六次的「葵花」,不只是意義上的盤旋推進,也作為擬人擬聲格使用,令無生物得以說話,我們可以注意葵花出現在行首、行末、行中,與是否使用定語(比如「靜觀的」葵花),是否跟隨著標點符號,這些變因如何在段中製造不同的音響效果,在首段駱一禾可以說都演示了一次。
梵谷有大量的關於向日葵的靜態油畫,在他寫給弟弟費奧的信中表示:「可以說,向日葵是屬於我的花」。以此內容比興,駱一禾用葵花作頓呼,至第一段倒數第二行末也開始參入「梵高」作為第二個頓呼,隨著「梵高/你也是一片葵花」,在第二段令梵高與葵花的形象相互融合。「血」作為駱一禾詩中最常使用的意象,帶有某種內在的、鼓動的、犧牲的特質,可以說是象徵著駱一禾的靈魂,以及他所見事物的最內在的核心。第二段他把向日葵的形色,與火與血對舉,陸地上梵谷與向日葵金黃的火苗是金黃的血,鏡頭一轉又到「烈日在天上白白地燃燒」,這種意象的撥接,迴環流暢,末日的景象通往梵高的死。
梵高已死,駱一禾的意思是梵高為了向日葵而死,向日葵除了象徵著梵高自己的靈魂(「向日葵是屬於我(梵高)的花」),也是他藝術的實現(他所有畫過的向日葵)。藝術家為了自我的靈魂與藝術而死。然而即使「梵高葬入地下,我在地上/感到梵高」,藝術會代替著藝術家在地上活著,並且長生不死。「葵花朵朵/心神的怒放,如燃燒的蝴蝶/開放在鈷藍色的瓦盆上」
詩人閉上眼睛,仍然感受到向日葵在暗中燃燒,藝術超越了視覺成為一種感受「在內燃燒」,像我們注視過強光後閉上眼睛,阻卻不去發紅的視覺,向日葵,梵高的藝術是這樣留在駱一禾的心中。然而他接著問「未開的葵花/你又如何?」新的、可能的藝術,恐懼著已經完成的那些,於是「葵花,你使我的大地如此不安」,詩人對梵高所完成的感到崇敬,而不安,如「鮮黃的火球籠蓋」他的大地,他感受到自己的向日葵、自己的藝術,在過於滋養的「大地的乳汁」裡,默默無聞地被燒倒了。這是一種靠近毀滅的,創作者始能體會的絕望與幸福。
參考資料:
張桃洲《中國大陸先鋒詩歌簡史》,秀威經典,2019
駱一禾《水上的弦子》,見《駱一禾詩全編》,上海三聯書店1997年版,p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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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設計:江襄陵 -Nysus IG:https://www.instagram.com/nysus_/
攝影來源: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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